不同于在台上给人那种浓烈的、深刻的美艳,眼前的商雪袖有一种与上了妆以后反差极大的美,可谓清丽绝伦,然而这位商班主,似乎有些不清楚这样的容貌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绮思,越是懵懂和无情,越是动人。
桂花甜酿入口绵软,对嗓子并没有什么坏处,但后劲却有些大。商雪袖掩住嘴,有些头晕,听了太子说起安江关才想起来,点点头道:“对,新音社在安江城,那次……殿下正要率军出发平息东海寇乱,是在东岸大营里,不过我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去看,原来殿下真的去看了。”
连泽虞看了商雪袖也不过才这两出戏而已,安江城那次的《黄天荡》还只是看了几眼,她在台上演的两个角色都是英气逼人飒爽无比的巾帼,此刻却露出了娇憨之态,便越发觉得这位商班主有趣,故而又道:“我还记得那会余梦余刚走,你倒敢演,不怕没几个人看吗?”
商雪袖站起身来,推开窗子,一阵凉风透了进来,才觉得酒意不那么浓了,看着外面那一轮皎洁的圆月道:“所以才酬军啊,那场,我们新音社是搭钱给你们唱的,壮壮声势呗,也给自己壮壮胆。”
连泽虞并不介意她的失礼,也不介意她话中的“你们、我们”,更不想追究她和付都守两种说法在细节上的小小差异,只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问道:“那后来怎么样?我们的大军第二天一早就开拔了,你们是继续北上了?”
“没有啊。”商雪袖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在安江关立住了,连唱了好几天都是爆满。大家都好奇酬军戏是什么呀?也好奇敢在余梦余刚走以后就坐馆的商班主是什么来历。”
伶人本来就要练眼,商雪袖双眸本就明灿若星,此时说到兴起,更是光彩摄人。
风从她背后吹了进来,碎发被吹的有些乱,丝丝缕缕的在她眼前、唇角、眉边、耳畔拂动。
那一刻,连泽虞突然就有些晃神,觉得那发丝也让人羡慕万分。
但下一刻,他便将这荒诞的念头甩掉,端起眼前已经放的有些温了的茶饮了一口,看到商雪袖举起两只素手,轻轻将碎发抿到而后,玉指如兰,发丝如墨,而那张绝色的脸庞透着自信。
连泽虞笑了起来,看来他的这位舅舅,又养出了一位和他一样爱戏成痴的人。
假以时日,他相信商雪袖定然可以名动天下,若是那时,他应该可以在上京看到她的戏吧?
萧迁回来以后,商雪袖便告辞而去。
这一场宴席,连泽虞可算得上尽兴而归,但商雪袖却没怎么吃饱。这种陪席,尤其是陪这样尊贵的人物用饭,吃不饱也算正常,商雪袖想起方才太子问话的时候她嘴里还含着东西,就觉得实在丢脸。因此坐在桌子前面,看到谷师父已经善解人意的为她下了面,配了几样小菜,不由得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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