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的听完了毕二奎的唱,露出笑意道:“不错,你要知道,这出戏是北戏改的,所以改到明剧的制式,变动不算特别的大,我过会儿会逐句的教你。还有一点,你唱的时候要注意,你是徐延昭,是手执铜锤可以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定国王,气势上要端起来,摆足,不能露出怯意。”
她绕着毕二奎转了一圈儿,唱花脸的大多身量魁梧,毕二奎也不例外,起码架子是够了,这才又道:“看国丈李良的时候,因为他是靠着女儿发家的,没什么真本事,不屑之意要表露无遗;看李艳妃的时候要带着一点点的不屑,因为李艳妃是女主登基,他自己是军功彪炳,自然看不起李艳妃的能力,就像让位给李良,就是个昏了头的主意——但是还要保持一个表面的恭敬。”
毕二奎点头如捣蒜。
“若是今晚临睡前,你能把唱练熟了,明天一定没问题。如果不成……”商雪袖沉吟起来,毕二奎急忙道:“我能练熟!”说到这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九、九龄秀姑娘,如果我练熟了,您能不能把探皇陵那一大段教给我?”
商雪袖便笑了起来:“行啊。”
有了商雪袖的安排,金锣班的人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到了第二天早上,瞿大娘子将余音社的一群人迎了进来。
商雪袖粗粗扫了一眼,除了那个男子、余袅袅,还正正好好跟了四个人,再后面才是乐器班子,心中不由得一笑:这是要将除了龙套以外的角色全都拿下了?
瞿大娘子这会儿没那么生气,也拿出了一班之主的气概来,满面含笑的张罗着,吩咐了易成金端茶倒水,那边商雪袖微笑着道:“怎么个会法?”
余袅袅抢着道:“我们先唱,你们再唱。”
商雪袖道:“顺序上,我们金锣班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因为我们的确是小班子,只能拿出青衣、花脸和小生来,等我们唱的时候,还要麻烦余音社帮衬帮衬。”
余袅袅得意的笑了出来:“行当都凑不齐全,还跟我们抢!”
商雪袖便不再看她,而是转头看着那个男子道:“余班主?”
余袅袅的名字,商雪袖是从某一次梁师父那儿听到的。
她姓余,和她的这位堂哥,余庆祥,是余梦余一表三千里的不知道怎么扯上关系的亲戚。
因为她还是有些个天份,所以余音社是有些名气的,早年间还求了人,要请六爷做教习,六爷自然是理都没理。
余庆祥没想到这个九龄秀认得他,看她正在询问自己的意思,便点点头道:“不过举手之劳。”
余袅袅还在那嘟着红艳艳的嘴道:“你干嘛答应她啊。”
余庆祥便道:“快去准备吧。”
只是平时的对戏,所以不需要扮妆,很快余音社的人就上台了。
商雪袖便坐到金锣班的老生那儿,道:“你仔仔细细的听着杨波的唱段,过会儿我们演的时候,还要找他配戏,这就是两遍,等到正式开演,中间少不得还要排练几次,算下来,你能看到五六次,差不多就能把杨波的唱给扒下来了。”
那老生急忙点点头,不敢再存着看热闹的心思。(未完待续。)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