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泽虞知道的。
她每次演完戏的喜悦,她身为班主的自傲与尊严,她作为明剧第一人的光荣和梦想。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应这样的一个“好”字,那些,就都要舍弃掉。
连泽虞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那些,他连提都不想提一次。
他心里冒出了一种天真的想法,她不知道她答应的这个“好”字意味着什么吧?那么,只骗她这么一次好不好,只不要提醒她这一次好不好?
让他自私这么一回,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有了超脱于他认知之外的那么想要的东西,他将商雪袖搂的更紧了一些,嘴唇就贴近了她雪白而修长的脖颈。
随着他的呼吸,怀抱里的人轻轻的颤抖着,他心里那么炽烈而坚决的想着,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就算是她不愿意,他也要把她抢回去。
这是他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阿虞。你……”商雪袖的声音在风里传来:“……太紧了。”
“什么?”
“抱的太……”于是他能看到商雪袖的耳后泛起了红意,两个半句连在了一起,他才明白她的意思,他小心翼翼的将手臂松开了一些,又有些叹息的说道:“总是怕这样一松开,你便不见了。”
商雪袖好不容易平息的心绪又波动起来,她终于得以回过身,终于得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容颜,只是目光莹莹的笑着道:“我也怕呀,我怕像是一场梦,我刚才向你跑,可你身边的人,却一个个的不见了,我心里那么着急,想着要跑快点,不然,万一接下来你也不见了怎么办?”
连泽虞怔怔的,有些贪婪的看着商雪袖,过了一会儿才偏过头向远处看去。
商雪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金锣班的人原先呆着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她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道:“我……我不能回去了。”
她实在没法面对瞿大娘子,若她问起,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连泽虞便露齿一笑,道:“自然,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
金锣班的人虽然吃惊,可是瞿大娘子到底也是有些见识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来拿取九龄秀的行李的人,气质不凡,出手也十分阔绰,已经抵得上他们这个小戏班子一年的盈利了。
班子里的人觉得原本就是九龄秀提议要往北走,现在她不在班中了,那他们也可以返程了,这样的议论仍是被瞿大娘子压了下来:“我们继续往北,大家伙儿,这群人来历不凡,找到了九龄秀肯定是回南边儿去,咱们哪,犯不着和他们同路……避过去才稳妥。”
易成金有些舍不得,道:“娘,他们是好人吧?九龄秀不会吃亏吧……”
瞿大娘子笑了笑:“娘眼睛又不瞎,那天九龄秀姑娘可是自己奔过去的……那架势,哎。如果真的是坏人,娘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不能让他们把九龄秀带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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