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姝忙拿了帕子帮贞妃擦眼泪道:“娘娘可别流泪,伤身体,也伤眼。您好好养身子,福气还在后面。”
贞妃摇摇头道:“原本,本宫就想着妹妹跑不了是四妃之一,可不想最后权妹妹还是留了下来……嫔位虽然低微,可比美人到底还是高了几阶,除了权妹妹,这一拨入宫的女孩儿,你也是第二高的了,以后还会有恩宠。本宫是真心为妹妹高兴。”
李其姝低了头道:“也不过是名份而已,像娘娘这样,都没法子和长春园那位……”她停在此处,道:“臣妾失言了。”
贞妃是已经认定了那晚的人影就是嬉妃,可皇上的心已经偏了个没边儿,只管护着嬉妃,她心里涌起了浓浓的恨意,却没听清李其姝的话,便又道:“妹妹方才说什么?”
李其姝道:“听说长春园那位招了陈太医去看诊,陈太医虽然才进了太医署没多久,可医术是常大人也推崇备至的,极擅妇科,臣妾……”她咬了咬嘴唇,道:“臣妾想着……莫不是那位有孕了?”
贞妃凄然的笑了一下,道:“她向来受宠,有孕了也是常事。”说罢便转向了床里侧,道:“妹妹先回去吧,改日替你摆宴庆贺。”
待等李其姝下去了,贞妃才猛地抬了头,恨恨道:“绣草,你去叫常太医过来。”
绣草骇得脸都白了,颤声道:“娘娘……”
“叫你去就快去,没用的东西!”
春喜跟在李其姝后面,又有些担忧的向后面景阳宫的正殿看了一眼,再回头发现已经落下了不短的距离,急忙快步小跑的又跟在李其姝后面,轻声道:“小姐,嬉妃娘娘是有孕了吗?”
李其姝没答话。
春喜又道:“那……贞妃她……”
李其姝并不停留,淡淡的道:“你和白芦交好?”
春喜愕然道:“不是小姐让我……”
“想办法让她知道,长春园那位的药方里有山楂和益母草这两味……”
“白芦不一定信我的。”春喜低声道。
李其姝回头瞥了一眼春喜道:“怎么进了宫,脑子也没了……信不信你,不重要,她自会去查验。”
“是。”
“别太着了痕迹。”李其姝风摆杨柳一般的在上午就已经晒得不得了的太阳下走着,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长春园门口看的那一眼。
那才是人住的地方……像景阳宫这样的地方,光秃秃的,有什么好?
她心里轻轻喟叹了一下,扶着春喜的手进了屋,屋里的冰盆因她今天上午刚晋封为嫔,终于充足了起来。她舒了一口气,道:“冬喜还没回来?”
春喜道:“既然是跟着庆公公出去的,怎么也要晚些时辰吧。”
她有些不安,冬喜和她是跟着李其姝进宫伺候的。
进宫没多久,冬喜便在李其姝的安排下,跟了庆公公——太监有什么跟不跟的?只是宫中寂寞,就是找个伴儿罢了,私底下这样儿的也又不少,因为庆公公经常有脸面出宫办差,小姐才硬把冬喜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