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商雪袖鼻音浓重,急忙道。
她既是想说,不会觉得管头儿这样的称呼是不尊重,也想说,他们并不是没用,她勉强笑道:“我嗓子坏了,可以一直还用着谷师父给我的方子调理,想唱青衣是不能够了……可总比说话都费劲好多了。”
谷师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切的道:“姑娘,那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谷师父,管头儿,我现在给人做教习……也算是能留点儿东西下去,不然对不起六爷和几位师父栽培我……”
说到这里,商雪袖想起了小玉桃,道:“您,知道新音社的现状么?是不是已经散了?”
听到这句问话,管头儿和谷师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管头儿开了口,道:“姑娘,新音社的事儿,我俩都说不清楚,我不是跟着新音社的,早就来了上京,而谷师父则是在出事儿前呆在萧园。”
他看到商雪袖露出失望的神色,道:“您别急,我们说不清楚,有人能说清楚……只是今个儿太晚了,您稍稍用些米粥,这可是你谷师父用了好些材料亲自熬的,我平时可没这口福。等吃完了,您住在哪儿,我送您回去,明天,我带您去见个人,他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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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晨,北城区的鸿雁戏楼门口就停了一架不起眼的马车。
戏楼子的门房扫了一眼,便知道这是普通人家临时雇的,而非那些挂了族徽的官宦人家自己养的马车,便也懒洋洋的不去迎接。
北城区因最靠近禁宫,最是繁华热闹,戏楼也多,尤其是大戏楼。
自打秋声社的徐碧箫大红,鸿雁戏楼便固定的包给了秋声社,行里的人也都知道,从年底到来年的三月,就不要去打鸿雁戏楼的主意了。
管头儿下了马车,装束却不像昨天那么狼狈,反而重新显露了多年前的那个管事儿的“管头儿”的气派来。
他朝着那门房拱了拱手道:“小哥儿,秋声社可来了吗?”
那门房看这老者似乎是个懂行的,点点头道:“您问的巧,来了有十多天了。”
管头儿便放了碎银到那门房手里,道:“麻烦您跑一趟,帮我去找一下秋声社的琴师顾先生,就说有个老管知道他又来了上京,请他吃顿酒。”
他态度如此熟稔,门房不疑有他,加之又有银子,笑眯眯的道:“您且候着。”便进了戏馆里头。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一前一后两个人就到了门口,前面的门房侧了身子道:“顾先生,是这位找您。”
他后面的人正是顾菊生。
顾菊生见到管头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大踏步的走近前来,道:“管头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管头儿拉着他道:“说来话长,你晚上有戏没?没戏我中午请你吃酒。”
顾菊生摇了摇头,他晚上没戏,可现在可是大清早啊,就算是中午吃酒,也太早了些!
管头儿拉着他到了马车处,道:“你先上车再说。”
在车中商雪袖自是没有戴着帷帽,因此顾菊生脑袋刚探进车里去,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