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光有这些还不够,余梦余北戏世家出身,自己擅演的老生戏和其他行当的戏合在一起,大大小小的戏几百出,这明剧有什么?
只有唱腔,没有自己拿得出手的新戏本子,终究还是走不远。
想到此,余梦余又觉得自己是老了,这些担忧是多么的无稽!
北戏始终是百戏之王!
他悠然的拿起茶壶饮了一口,以纯欣赏的目光赏着台上商雪袖的戏。
商雪袖并不知道最后在苏城这一晚的戏,已经被她心目中的北戏宗师余梦余看了个满眼。
明剧下了一城,让她满心轻松,似乎可以对萧六爷先交一份尚算满意的答卷。
接下来便是要准备离开苏城北上了,但显然不是甩手便能走,临行之日的日程安排的极满,先是要与管头儿核算收入,然后如约给荣升戏馆分红,除了分红之外,理所应当也要备一份厚礼感谢刘馆主多日的厚待。包括其他两个戏馆的馆主,甚至那位宋子寰大人,新音社都备了厚礼。
这些都张罗好了,商雪袖又与管头儿两个人关在屋里细细的盘算起这第一笔的收入应该如何处理。
据管头儿说,这次是赚了钱的,因为这些个晚上都是满座儿。即使去掉给荣升的分红和送礼的钱,也能盈余不少,但新音社每日都有支出,尤其从霍都出来,到苏城一路上都没有收入,未来从苏城再往上京走,用他的话说就是,只要不演戏,每天就都在赔钱。
商雪袖是明白的,她始终记得那天在知雅水榭的楼顶,看到有的戏船即便冒着风浪都要离开霍都的一幕。
其实这笔钱拿来做新音社的日常开销足够了,但比起这个更难处理的是,新音社这些伶人们,他们和商雪袖不同,不能让人白唱!
商雪袖问道:“管头儿,您可知道,当时萧六爷请这批人,是怎么说的?”
管头儿知道她是想问签的什么契,道:“不是份子契。”
商雪袖道:“难道是死契?这不会吧,现在鲜少有伶人签这样的契,再说六爷也不会这般苛刻。”
管头儿笑道:“你想哪去了,自然不是死契。但……”他犹豫了一下,方道:“六爷是要做大事的,要推明剧,就不能小气。在明剧没唱出来之前,这些人愿意听六爷的,跟着六爷干,所以不能亏待。所以整个班子连着乐师、龙套,六爷签的全是保契。”
保契甚至比死契还少见!亦即无论生意如何,一定给足契约上的数额。
管头儿又道:“因为保契不设分红,所以不拿卖座儿的份子钱,但若有单独赏下来给哪位伶人的红封,和戏班子则是二八开,伶人八,戏班子二。可谓是对伶人极宽松有利的契约了。”
商雪袖道:“那么现在是不够吗?”她刚摸进门,还是一头雾水。
管头儿摇头道:“倒也不是,眼下还能应对。但班主应该早做盘算,这保契是签了一年,你别觉得时间短,因为六爷还在萧园养了他们两三年呢,这个代价是不计在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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