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乾安依旧不为所动，车永吉没有太过意外。他早就想到程乾安不会是被他三两句话所打动的人，早就觉得不是一场简单的谈判。被众人趋之若鹜的程乾安如果能简单的被三言两语摇摆不定才会让他感到意外。“乾安xi也知道我们收购了不少公司吧。”车永吉话锋一转，转而问道。“没错，这没人不知道。”财大气粗的bighit在接连收购了sourcemusic和pledis之后甚至胆大包天的想要收购s.m.，这让多少人都感叹bighit真是个暴发户，无所顾忌。“那肯定也就知道是被收购的公司是依附于bighit旗下独立运营互不干扰的吧。”车永吉循序渐进，接着说道。“没错。”程乾安点点头，想看看从他嘴里能蹦出来些什么话。“就是这样，如果乾安愿意来bighit的话，我们公司会单独开设一个厂牌，交由独立运作。”车永吉语出惊人，自信满满说出来了这句话，而他这番话也确实吓到了程乾安，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听到的第一时间便是荒谬，其次便是不可置信。bighit什么身份，未来发展势头最强劲的公司，预期可见的韩娱造星巨头。他又是什么身份，虽然一时间风头无两，可也没到了舍我其谁的地步，年龄和资历便是他最大的短板。会对他开出这种天价条款？不得不说也让程乾安一时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你是在开玩笑吧。”程乾安稳住心神，朝着他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开玩笑了。”事实上车永吉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省略了一部分关键信息。独立厂牌肯定是会有的，但是当然也有相应的合同协议，要程乾安体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行，财大气粗可不相当于送财童子。也不看看yg的当家制作人teddy在yg干了多少年才有个theblacklabel，满打满算干了数个年头到了一五年前后才创办了个人厂牌，依附在yg旗下。最近较为知名的签约艺人也就是从jyp悍然出走的somi了。“有什么条件？”车永吉脸上笑容丝毫不减，却像个人面兽心的两面派一样，和刚刚截然不同，张嘴一字一句往外吐出相应的要求。“签约的年限…”“产出的数量…”“只要达到绩效，两年内会立马为您创建独立的音乐厂牌。”程乾安听的是心情越来越平淡，越来越意料之中。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享受的权利越多，相应的承担义务就要越多。让bighit专门为程乾安单独开设厂牌，要求自然不会宽松。但相应的，bighit给的条件也足够诱人，大公司的财力资源也完全不是单打独斗能比的。签有签的好处，不签也有不签的原因，全看程乾安自己的选择。他想做大做强，有个强大的后盾那自然是最好的了，省去不少心思。但相应的，会失去什么呢？会失去烦恼。程乾安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想着光凭着自己单打独斗成为韩娱圈的制作之神，那是电视剧，是抓马。如果有了大公司的帮助，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一飞冲天了，自己画下的大饼就在眼前，要不了多久就能化为现实。不签就一个好处，自由自在，轻松散漫，就像朴志勇一样，当个自由作曲家，想给哪家写给哪家写。来日方长，合同不是说签就签的，需要给程乾安一个充分的考虑时间，权衡利弊，最后再下决定。“合同确实让我很心动，但是，我需要考虑一下再做决定。”车永吉一点也不意外，他也没想着匆匆见了一面就能立马签下合同。心思收束，看着眼前的车永吉，程乾安组织了一下语言，出声道。“没问题，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可以及时联系我，bighit的大门会永远为你敞开。”一个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如果能被车永吉一己之力签下，那这可是个不小的业绩。“通过永吉哥，我算是知道了bighit的诚意。”正事先告一段落，程乾安低头喝了口咖啡，笑着说道。“工作就要全心全意的付出，这句话总没什么错。”车永吉笑道。他从jyp离职的原因并不复杂，一是觉得晋升无望，二是给他的条件很优渥，薪资一年顶两年，条件诱人，未来前景广阔。车永吉四十多岁的年龄还敢跳槽也是件勇气可嘉的事情。“最近应该很忙吧。”不是车永吉，反倒是程乾安主动问的话。“我？相比jyp的工作量，在bighit工作倒是没那么累。”车永吉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这倒是实话。抛去所谓idol的明星光环，娱乐公司的待遇其实一般，而工作的舆论和压力一点也不小，稍有点差错，不等顶头上司骂，铺天盖地的粉丝就先骂开了。一般人长时间谁能受得了这气。“不过最近会有点忙碌，嗯…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是如此。”车永吉算是小小的爆了个商业机密，不过对于现在的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真好啊，哥看起来精神好太多了。”在jyp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不过现在再次见到车永吉，却觉得像是快要没油的引擎又重新注入能源马力十足的发动起来。“是吗，谢你吉言了。”听着程乾安的话语，车永吉笑了两声，眉眼之间确实很是舒展。两人借着又聊了许多，最终便结束了这次见面。中间的一次见面先暂时结束，是否能真正达成签约意向还需要等待程乾安的仔细思考。忙起来便是没头没尾，专辑制作一天赶一天，进展飞快。不过twice的日巡演唱会就在眼前，日子越来越近。程乾安不禁想道，明明两人都在首尔，开车的顶多三十分钟的车程就能见上一面，可却因为彼此忙碌的生活无法见面，只能等到日巡演唱会中的间歇才有机会。和明星谈恋爱的苦果他算是又一次尝到了。不过也算自由吧，程乾安如是想道。在进入二月以来，首尔的疫情一直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控制的相当不错。买厂事业一直在路上，再快也快不了多少。韩国购物平台上现在的一些口罩已经卖断了货，价格飞涨，内外需都足够强劲，大量的口罩被留学生以及一些华资企业购买转运回国内。大笔大笔的订单下，不过对于现在并不严重的趋势来讲，韩国本土人抢购口罩的情况并不严重，正常的涨价范围之内，进场也不赔，有的是赚的机会。哪怕不涨价，按照正常的价格大量售卖走量也足够赚的盆满钵满。这方面的事务自然由金大仁来操心，牵扯到具体的事务上程乾安插手不了太多，尽可放心的交给金大仁去办。“公司就以咱们俩的名字命名，安仁医药。”金大仁仰躺在在老板椅上晃晃悠悠的，一脸轻松。“怎么样，名字好听吧。”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金大仁低头喝了口茶水，结果却咂了下嘴，看起来还是不太习惯寡淡无味的茶水。“不错，不过这样的名字没被早就注册掉吗，还能轮到我们手里？”金大仁哼唧了一声，“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们起了就是我们起了。”程乾安的后背微微陷入柔软的沙发，慢慢吁了口气。“看看吧，这是公司最近的情况。”金大仁拿起桌子上的一沓资料，起身递给他。“怎么样？”程乾安随手接过，开始翻看起来，抬头随口问了一句。“就像想象中的那样，数据自从广告之后猛增了一段时间后又再次回落到正常的增长速度当中。”“不过广告的作用还是很明显，买卖不亏。”金大仁算是忙的分身乏术，自从下定决心提前毕业开始创业之后就一直忙个不停。先是软件，最近又在忙活着医药方面的事情，算是忙的脚不沾地。“主要增长点在海外，韩国本土的市场太小了，根本没法养活起来。”金大仁说道。韩国本土的适龄年轻人才有多少，光看着一亩三分地真不够玩的。“总之一切都很顺利，按照这个速度的话，我们可以今年年末就可以拉回来一半的投入，明年就能正式盈利，到时候就能申请上市。”上市。是大部分创业人追求的最终目标。“真假？”低头看资料的程乾安缓缓抬头，一脸诧异道。“当然了，韩国的市场就这么小，稍微有显眼一点的东西就会快速进入人们的视野当中，那些风投就会像嗅到鲜血味的鲨鱼快速蜂拥而至。”听着金大仁的话语，程乾安不知道他说的话里有几分靠谱，只得将信将疑。他商业方面的知识懂的不多，在韩国更是两眼一抹黑，中途学的一点也靠不上大用途，听着金大仁的豪言壮语只得先当是耳旁风了。“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了一点。”程乾安平常有事没事就跟家里通个电话，了解了许多国内的情况。“你说，要是突然不太平了，平常不出门的话，我们怎么工作呢，学生怎么上学呢，总不能一直不上学吧。”程乾安摩挲着下巴，缓缓放下已经看过的报表，抬起头问金大仁。“怎么办？”“那就只能远程上学了。”金大仁想了想，说道。网课也并不是很罕见的一件事，有些老师太过着名，课程会被录制放在网络上以供学习。“怎么个远程法？”因为国内的的形势要先于国际，如果足够大胆足够细心的就会借此开始发扬拿来主义。已经被实践过的都是宝贵经验，就看有没有眼光，有没有胆量。“远程用线上的软件上课，这还用多说什么？”金大仁站在窗户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口说道。“那韩国有这样的软件吗？”程乾安坐在沙发上，接着问道。金大仁刚伸的懒腰顿时僵住，大脑飞速运转，开始陷入一阵思考。程乾安看他陷入了思考，也不着急，就悠哉悠哉的躺在沙发上休憩。沙发表皮随着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程乾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来他就像个随身老爷爷一样，不停的再给金大仁金手指。被刚刚的一提醒，金大仁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脑子里开始不断发散思考起来。线上即时通讯软件，有搞头吗？大有搞头。金大仁简单思索过后便觉得这事可行。这事要办成了可比现在开发的bubble软件更重要啊，甚至远不是个小软件可比的。“哪来的想法和点子，你是商业天才吗？”金大仁缓过心思，扭头看着躺在沙发上微眯着双眼休憩的程乾安，嘴皮子颤颤巍巍的问她。“什么商业天才，未来的趋势多少你都能看的清楚，中国在这个局势下会发生什么改变，需要什么，那世界就远比中国更需要。”程乾安歪了下脑袋，随口道。借鉴谁不会，天下文章一大抄，看谁抄的水平更高。之前是把硅谷成功的商业模式搬到国内，那么在现在这个局势下，那就是从中关村搬到海外。“要想做那就抓紧时间，等到时候出海了，不抢先攻占市场可难竞争的过中国。”程乾安懂得不多，可也有个大局意识。换句话说他就是个创意总监，只管想点子，具体怎么实施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子。”金大仁意识过来之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脑海里一瞬间勾画出了数个方案迫不及待的等着他去实施。“现在还来得及，你看看行不行，行的话就整，不行的话就算了。”程乾安只是提个点子，他觉得按照国内的速度，要不了就能大举扩张出海，两者竞争，到时候可真还说不准能不能行。“什么算了，必须要上！”金大仁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扯了下领带，坐在办公桌前就开始敲键盘敲个不停，噼里啪啦的就不见停。“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乾安，福星啊乾安哥！”意识到这个商机的金大仁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兴奋，在他看来，这比什么bubble和医药生意要有前途的多，先下不就讲究个互联网，沾边就是暴利，还是他熟悉的领域之内。程乾安看着他这番兴奋的劲头，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加油，等着你带我挣大钱。”走到他身旁说了这么一句，程乾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去见我的女朋友去了，你好好努力。”轻描淡写的撂下了这句话后，程乾安就不在这耽误他的发财大计，先一步离开了。待到程乾安走了之后，金大仁才堪堪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女朋友？”金大仁一下子绷不住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又找女朋友了。他现在还是单身呢，可程乾安就换了一茬又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