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明令禁止民间草台班子唱汉剧、楚剧,但德租界在多年前就网开一面,允许这些民间艺人入内搭台,压根不鸟清廷的禁令。
所以他们的洋行生意格外红火,能和英租界的各洋行分庭抗礼,其中就有鼎鼎大名的西门子洋行。
门口士兵例行检查,听说来看戏的直接放行。
毕竟是来找茬的,迟一生和石田照之有些心虚,正松口气,却听站岗士兵又说:“等等……”
赵传薪无所谓的看过去。
士兵板着脸指着赵传薪:“露出真面。”
因为赵传薪戴着口罩。
迟一生和石田照之的心又揪了起来。
赵传薪对士兵勾勾手指头。
士兵还真听话,凑近了些。
赵传薪将口罩摘了,士兵倒抽一口凉气,摆摆手:“进去吧进去吧……”
背对着他们的迟一生和石田照之不明所以,百爪挠心,很想知道士兵究竟看见了什么,才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德租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英租界代管。
即便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领事官,领事官也不干涉德租界日常行政,仅仅起到一个监督作用。
赵传薪三人一路畅行无阻抵达军营。
此时,石田照之才表现出强烈的心虚。
面对荷枪实弹的德兵,赵传薪对那些枪口视而不见,大赤赤的上前问:“我想要见你们长官卡普里维,有重要的事与他商议。”
德兵在汉口存在感很低,平日没什么人来。
但站岗德兵一眼认出了石田照之,因为他来过两次。
是以他没给赵传薪好脸色,冷冷道:“你们来的不是时候,长官病了。”
“……”赵传薪万万没想到对方病了。
他指了指胸口的纯金胸牌:“看见了吗?国际金牌仲裁员,只要卡普里维尚存一息,今天就必须见我,否则起了国际争端,你能负责的起么?”
德兵张张嘴,被赵传薪唬住了。
什么国际金牌仲裁员,虽然没听过,但很牛逼的样子。
德兵想了想:“诸位稍等。”
他匆匆离去。
德租界军营。
卡普里维是真的病了。
此时来给他看病的,不但有比利时医生,也有个胡子花白的老中医。
比利时医生脸色纠结的站在一旁:“卡普里维长官,我已经开了足剂量的砷凡纳明,但还不见成效,如果加大药量你会中毒的。”
卡普里维脸色苍白,但眼中有怒色:“中毒也比腐烂而亡好,我宁愿中毒而死。我的女儿已经学会和他妈妈一起择菜了,我想要健康的回去见她,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幅鬼样子。”
比利时医生摇头:“那可不行。”
他心里却嘀咕:谁让你私生活不检点,否则怎么可能沾染梅毒?
卡普里维又看向了老中医,老中医摇头晃脑:“七伤之情,不可不思。第六之忌,新息沐浴,头身发湿,举重作事,流汗如雨。以合阴阳,风冷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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