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严贵荣大声叫屈。
朱家老三尴尬极了,这种几十年前的糗事他自己都不提了,没想到就这样被抖落出来了,他指着旁边捂嘴偷笑的家伙,骂道:“老五,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不是,不是。”
“那就是你,别笑了,说的就是你。”
“不是,真不是我。”
“那就是你!”
“你!”
“你?”
任梅花都无语了,她问:“合着就我这个后来嫁过来的不知道,大家都知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家老三被噎了个够呛,他问陈严:“可……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严道:“作为一个大队支书,这点群众基础都没有,对自己大队的社员都这么不了解的话,那我这个干部就不用当了。”
会议室里面骤然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他们敏锐觉得身边好像有内奸在向新支书通风报信。
连任梅花也狐疑起来了,是啊,这个新支书对她家的情况也很了解。
严贵荣看看陈严,有点意外这个新来的支书掌握村里情况的速度,可他也更担忧了起来。新支书越是这么毛躁急切,就越容易坏事。
一直假装睡着的老会计潘老叔也悄悄睁了一次眼。
陈严笑着摇摇头,他说:“好了,玩笑话归玩笑,大队里开会没那么多讲究,你看切菜缝衣服的,干啥都有,我们也轻松自在一些。但玩笑话说完,还是要聊到正经话去。”
朱家老三气呼呼坐下了。
陈严道:“什么是正经话?吃饱饭才是正经话,安置移民才是正经话。我们不是因为有移民才吃不饱的,移民来之前我们就吃不饱了。我们明明还有那么多空地,可还是吃不饱饭。为什么?荒地缺乏水利灌溉,冷水田烂糊田缺乏改造。你们不想移民分走土地,想把人家赶走,可把他们赶走了,你们就能吃饱饭了?如果你们都能吃饱饭,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会了。”
大家都沉默下来了。
陈严苦口婆心道:“我们要治山治水挖穷根,这样才能让大家吃上饭。这些事情缺了人是不行的,我们村子很大,大家住的那么分散,不是在山坡上,就是在山背后,还有山后盆地里的石灰炉村,我走一天都走不完咱们村子。”
“可我们村子也很小,小到就这么点人口,不过几百人,能投入生产的全劳动力就更少了。这就跟家里造房子一样,单靠着夫妻两口子是造不下来的,你一定要叫亲戚朋友来帮忙。人家来了,你得管烟管饭。你们是付出了,可你们也收获一个新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