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北方呼啸而至的寒流夹杂着淅淅沥沥的冬雨,把环山而建的县城笼罩在朦朦胧胧的雾霭中。今天是周日,除开那些因为这样或那样原因需要上班或者做事的人,更多的人选择呆在家里,甚至是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大街小巷中行人愈加地稀少,很多店铺也不往常一样早早地开门,这样的天气里就未必会有生意。这本来就是个沉睡闭塞的山中小城,在这样的冬雨天里,它更显得懒散、悠闲和自在。
位于灯笼街中段的“顺心房介”今天却比往日开门时间早许多。钱顺昨天晚上和三五个朋友一起喝酒打牌输掉一百多块,他老婆清早起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和他大吵大闹,他实在招惹自己凶煞的婆娘,这才一个人溜到铺子上,想在店里的沙发里再补一个回笼觉。这样的鬼天气,他可不信有人会再来这里来打搅他的好梦。“老婆,”他暗自冷笑一声,她自己做了饭还得去环卫局值班哩。
不过钱顺的如意算盘很快就拨拉不响了,一个年轻人在他屋檐下贴满小纸片的招牌前逡巡半晌,最终还是走进来。钱顺肚子里无声地咒骂一句,没好气地坐直身体,又是一个没事的闲人来消遣自己的吧。不过他的眼光很快就落在欧阳东手里拎着的手机包上,这可是个稀罕物件,只有那些做大生意的老板和公务繁忙的大干部们才随时随地手里拎个这东西。他对着欧阳东挤出几分笑意,心里暗暗思忖,难不成这个年轻人真要给自己送笔钱来弥补昨天夜里豪赌的亏空?
强打着精神,钱顺给欧阳东泡上一杯袋装茶,使劲抑制住那个蠢蠢的哈欠,问道:“您想租一间样的房子啊?”看欧阳东的衣着打扮,钱顺就断定他不是本地人,不是本地人跑进自己的房介所自然是租房子,至于他租房子干,那就与他钱顺钱某人毫无干系,只要他能顺利地把房子帮人写出去,大致相当于一个月租钱的中介费就能稳稳当当地到手。他从抽屉里摸出几页复印纸,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处出租房的位置、大小和价格。
欧阳东接过来翻了翻,摇摇头,“我不是来租房子的。我想买房子。”正拉直腰背舒服地打出一个长长哈欠的钱顺一下就把剩下那半截哈欠吞回去,傻傻地看着欧阳东。他这房介所开张倒也快半年了,不过只是帮人出租过房子,还从来没卖出过房子。欧阳东用手拨拉着茶杯的瓷盖,接着说道:“我想买两套。别的要求倒没,就是环境一定要好,”他对钱顺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至少有一套的楼层不能太高,最好两处房子的距离别太远,能在一块那是最好不过。”
钱顺张着嘴死死盯着欧阳东,他得先判断出这家伙是不是在戏耍自己,这样的事情他以前遇见好几次,都是一坐下来就说得天花乱坠,最后事都没有。看来这次有门,欧阳东脸上那沉着的淡淡微笑让他觉得很踏实,希望这次不要又白忙一场,再让那些同行们看自己的笑话。他把烟塞回烟盒里,说道:“你也知道城里的房价,好一点的房子,要两三万。”欧阳东就点头,钱顺说的价和他了解的差不多,县城里的房价行情确实是这样,眼前这个孤拐脸男人倒没欺瞒自己。“我买两套,房子得是私房,能办下房产证那种,最好是三年以内修建的,当然要是大小套型环境合适,年头久点也没关系。”欧阳东一头说着,钱顺就按他提出的条件在心里默默算计着哪里有这样的房子,末了欧阳东突然又添一句,“还有件事,有好的铺面的话,我也要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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