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师徒两人索性逛起了省城。穆正英在省城有着不少亲友,新年靠近,便买些礼物,开始访友。借此机会,沟通感情,以免时间长了,不通生气,反倒生疏起来。
一天时间,穆正英带着阴宽串了两个亲戚一个朋友的门。傍晚时分,便在“日进客栈”里打尖。
刚刚掌灯,外面便飘起鹅毛大雪。穆正英冒着大雪,来到客栈的天井之中,打起太极拳来。阴宽也便跟着师傅,也打起拳来。那太极拳乃是内家拳法,拳中第一。一套拳法下来,神清气爽,指尖冰凉。莫说日间赶路,便是干了一天的重活,晚上走上一套太极拳,也能通体舒太,非常解乏。
一套太极拳下来,穆正英在天井地上,留下一排排脚印。雪不住落下来,盖住脚印。
按理来说,在外面这么久,身上一定落满雪花,穆正英身上却是干干净净,一片雪花也无。而阴宽就不同了,头顶和肩头满是白雪。穆正英退到房檐之下,那房檐很宽,站在下面,雪花飘不进来。阴宽站在穆正英身边,一边抖落着身上的白雪,穆正英摇头道:“你要练到打过一套拳法,身上不落飞雪,才是境界。”阴宽道:“师傅教诲得是,徒儿一定努力。”
就在这时,客栈大门走进一个人来。那人一边进来,一边大声嚷嚷:“这雪,下得好大!伙计,伙计!”穆正英和阴宽听到这人说话的口音,登时认了出来。一个心中一沉:“师兄!”一个心中叫道:“师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穆正英的师兄,阴宽的师伯,脏老头是也。穆正英和阴宽都很以外,真是无巧不成书,居然和脏老头在这里重逢。
穆正英一句话不说,一甩袖子,进入客栈大堂之中。阴宽知道师傅和师伯见面就掐,在意见怪不怪,满脸笑容的迎接上去,道:“师伯!我敬重的师伯,师侄想死你了!”
正在大声嚷嚷的脏老头,见阴宽迎了上来,先是一愣,随之尴尬的一笑,道:“小子,你怎么在这里?你那杂毛师傅呢?”
未等阴宽答话,客栈大堂里已经传出穆正英的声音,道:“我在这里,见面就打听的所在,是不是想我了?”
脏老头一撇嘴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怎么会想你!简直笑话!”
穆正英的声音道:“这里酒好菜好,又非常暖和,师兄,你可千万不要进来打扰贫道。”脏老头一听酒好菜好,眼睛早就亮了,道:“师弟,我刚才开玩笑的,为兄确实想死你了。”再也不理阴宽,直奔大堂而去。
阴宽摇了摇头,不禁苦笑起来。
脏老头兴高采烈的来到大堂之中,他本以为正有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等着自己,谁知进来一看,穆正英站在大堂里面。好酒好菜确实有的,但是别人在吃,而不是穆正英在吃。
脏老头正大眼睛,道:“好酒好菜在哪里?”穆正英伸手一指别人桌子上的美酒佳肴,道:“就在这里,你自己看不见吗?难道是年纪大了,眼睛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