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笑之间,不知不觉已出了省城,走在郊野里面。月色中那黄鼠狼的脚印,依然向前延伸出去。黄鼠狼的脚印似乎没有终点一般,阴宽早就不耐烦了,道:“不知要追到什么时候,累也累死了。”
穆正英道:“我和师伯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还没说累,你年纪轻轻就说累了,要不要脸?”阴宽一吐舌头,嘿嘿一笑道:“我宁可不要脸,也不愿这么累法。”
穆正英叱道:“没出息!”脏老头忽然停住脚步道:“你们两个真笨,累了就歇一歇,何必死撑到底。”
穆正英和阴宽也都停下脚步,阴宽道:“还是师伯聪明。”
三人在原地歇了一会,继续前行。平坦的地势,前面忽然隆起,出现一个小小的山丘。三人翻过山丘,天已亮了。
只见山丘后面,有个村庄。那黄鼠狼的脚印直奔村庄而去。脏老头道:“到地方了,如果我猜的不错,黄鼠狼就躲在这村子之中。”这村庄孤零零的横在山丘后面,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三人脚步加快,冲进村庄里面。此时天亮不久,但农村即便是在冬天,村民也是起得很早。不少农户的烟囱之中,已经冒出袅袅炊烟。
那黄鼠狼的脚印进入村庄之后,便即消失不见。
阴宽道:“脚印没了。”穆正英道:“不必担心,那黄鼠狼既然有意把我们引到这里,就不会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
阴宽道:“万一是那黄鼠狼故意刷我们呢?偏偏让我们白跑一会,怎么办?”穆正英道:“那只有认栽。”
三人奔波了大半夜,早就饥肠辘辘,本想找个农户,买些吃食。阴宽忽然伸手一指,道:“师傅师伯你们看,那里有个酒铺。”
穆正英和脏老头顺着阴宽手指方向看去,前面果然有个酒铺。村庄之中竟有酒铺,此事颇为突兀。农村之人,生活都很勤俭节约,便是去次城里,也不会下馆子吃大餐,何况在村里?更何况村里开的酒铺?
虽然感到诧异,但三人还是奔那酒铺走去。
酒铺乃是三间草房,厚厚的棉门帘子,油渍麻花,不知用了多少年了。三人进入酒铺里面,一股乡村特有的泥土气息,混合着酒菜味道,扑鼻而来。这味道闻在鼻中,居然很是受用。
天色还早,酒铺里尚无客人,冷冷清清。但屋中炉火,早已生了起来,满屋子温暖如春。三人冒着严寒,走了半夜,来到这温暖的酒铺里面,心里也跟着舒泰起来。
酒铺的掌柜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说是掌柜,其实整个酒铺就他一人打理,掌柜、伙计、厨子全是他一个人,身兼数职。
老掌柜一张沧桑的脸,灰扑扑的,似乎刚在灶上生完火。须发花白,一条粗辫子盘在头上。他腰上围着脏兮兮的围裙,见三人进来,脸上目无表情,一点也不热情。木头桩子似的来到三人跟前,道:“你们是外来的。”
阴宽道:“老人家很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