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倔子再也忍不住了,道:“你什么人?”这人并不回答,仍是叫道:“上菜!”
婆婆在厨房里听见“上菜”,便回到屋里,把桌上空盆拿了,去锅里盛菜。满满的一盆杀猪菜再次端上来,这人仍然毫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他直吃得满脸大汗,最后索性不再把酒倒进碗里,直接捧起酒坛,将坛中之酒喝的一滴不剩。
刘家父子看得傻了,这人风卷残云,吃得太快,待得刘家父子反应过来,这人已经酒足饭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二倔子反倒没了脾气,寻思:“反正吃了,与其和他闹翻,不如交了他这个朋友。”便道:“吃好了吗?若是没有,锅里还有。”
这人点了点头,道:“你还算明白事理。我已经吃饱,不用再盛菜了。”
转身下地,穿上鞋子,便想离去。就在此时,里屋传来婴儿啼哭声,正是新生儿的哭叫。大儿媳妇不住哄着,但那孩子只是大哭,一声接着一声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很是吓人。真怕婴儿一口气上不来,憋了过去。
刘家人都慌了手脚,刘二倔子道:“孩子这般哭法,如何是好?”连忙从炕上下地,急的团团直转。
婆婆和大儿子冲进里屋,和大媳妇一起哄那孩子。婴儿还是不住啼哭,竟无中断。刘二倔子是公公身份,儿媳妇正在坐月子,不便进入里屋,只记得额头见了汗水。刘二倔子伸长脖子道:“要不我去请王郎中过来给孩子看看吧?”
里屋传来婆婆的声音,道:“还不快去!”
刘二倔子披了棉袄,就要出门。那陌生人忽然说道:“不用去了,把孩子抱出来,我来看看。”
刘二倔子道:“你会医病?”这人道:“十拿九稳。”刘二倔子没有办法,只得命令老伴,把孩子从里屋抱了出来。
婆婆把孩子从里屋抱出来,那孩子刚刚出生不久,看起来极是柔弱。闭着双眼,张着小嘴,呱呱啼哭。
这人戴着毡帽,帽檐压得很低,刘家人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伸手在孩子身上轻轻的抚摸两下。说也奇怪,婴儿居然马上止住哭声,小嘴闭了起来。
这人道:“抱回去吧,给孩子喂奶。”婆婆登时眉开眼笑,答应一声,把孩子抱回里屋。这人默不作声,转身出门而去。
待得刘二倔子和大儿子反应过来,追出去送客的时候,这人早就无影无踪,只剩下外面刺骨的寒风。那鹅毛大雪也不知何时停了,地上满是白雪。虽然天上没有星月之光,但白雪自身有光一般,眼睛能看出好远。
刘二倔子道:“这人不是等闲,这顿饭请他吃了,真是没有白费。”说着话,转身便往屋里走去。
刘二倔子刚刚转身,大儿子忽然叫道:“爹,你看!”
“怎了?”
“你看地上……怎么……怎么没有脚印?”
地上满是白雪,那人刚刚离去,院子里面应该留下一行脚印才是。刘二倔子听儿子一说,往地上一看,一股凉气直从背脊里冒了出来,果然没有脚印!
这一发现,直把刘家父子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儿子突然跪倒,不住磕头,道:“是神仙显灵,专门就咱家孩子的!”刘二倔子也跪倒身形,在雪地里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