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帝,很少在朝堂上拿出自己的决议,有时候让自己显得无能一点,那并不是一件坏事情,至少会让很多人错误地低估你。
萧太师恭敬道:“民心为重,贺大人与范大人所言不错,赈灾是必要的,阻住洪水继续蔓延更是必要的……由工部派人前往宜春郡治灾,户部粮,这都是刻不容缓之事……!”
很少在朝堂上话的苏观涯今日终于出来,平静奏道:“圣上,内阁今日突然得到宜春洪讯,在这之前,臣在内阁却是没有得到丝毫关于宜春有可能决堤的消息,就是在昨日,臣也毫无所知……!”他瞥了贺庆之一眼,才缓缓道:“所以臣倒是想问一问,这大常江的江堤,倒是如何突然决口了?”
贺庆之冷眼望了苏观涯一眼,才道:“宜春郡本来是连续大半个月的暴雨,那大常江水势漫起来,堤坝常年未曾修缮,并不稳固,这阴雨绵绵,一开始有几处小缺口,当地官员也是令人堵上了,这后面歇了几日雨,本以为这江水能退下去,谁知道……从前日开始,又是倾盘暴雨,昨日凌晨,堤坝终是抵挡不住,决了口……!”
“原来如此。”苏观涯似笑非笑,一脸平静:“明知堤坝有随时决口的危险,却不向朝廷禀明,更是没有疏散百姓,致使决口之后,灾祸深重,无数百姓伤亡,这样的罪责,谁来承担?”
“苏大人,下面的官员,不过是想为朝廷免些麻烦,能处理的事情他们自行处理,这莫非有错?”贺庆之冷笑道。
苏观涯这个时候出来,自然是要在此时对宜春郡的官员进行洗牌,矛头自然是指向贺家甚至是范家。
“自行处理?”苏观涯儒雅的脸孔带着冷漠的笑意:“如此重大的事务,他们若是能够处理好,朝廷自然无话可说,但是……结果如今变成这样,那就证明某些官员妄自尊大,不顾百姓安危,自行其是。造成如此严重后果,若不追究,那以后各地官员什么事情都不向朝廷禀明,圣上天威何在,朝廷法度何在?”
萧太师咳嗽一声,道:“苏大人,责任的追究,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如何抗洪救灾,主次是要分明的。”
苏观涯淡淡道:“太师所言极是,这主次自然是要分明的,但却不是说先主后次,而是主次需要同时行进。宜春洪灾,抗洪救灾自然是头等大事,但是安抚民心,我想也不是小事情吧?如何安民,除了放赈灾物资,解决实际困难,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让百姓的怨气能够收敛。”
“怨气?”皇帝凝视苏观涯,问道:“何样怨气?”
苏观涯立刻恭敬道:“启奏圣上,据臣所知,宜春郡没有将大常江堤坝险情呈报上来,乃是另有玄机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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