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在老太夫人面前,自然是放松不少,他幼时也是时常来临阳城小住,对于胡府很是熟悉,在府里服侍久得丫鬟小厮们也都知道这位小少爷,互相熟络得很。
等到夜深,韩漠劝说身体不好的老太夫人睡下,这才与胡老太爷单独相处。
爷孙二人先不多说,在院子里拿起木制兵器,先是切磋一番,这是韩漠每次来胡府必做之事。曾经都是胡老太爷让着自己的外孙,但是如今少年已长成,老人却更加的苍老,老太爷虽然雄心仍在,但是身体终是不如从前,韩漠的功夫又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交手三十余合,老太爷便显疲累之态。
只是韩漠知道老太爷是个好胜心极强之人,所以不动声色中大大留手,又切磋了二十多回合,韩漠故意露个空子,被老太爷长棍指胸,当下便丢下武器,笑眯眯道:“外公真是厉害,漠儿不是外公对手。”
老爷子也放下木棍,哈哈笑道:“你这小猴孙,让着外公,当外公不知道吗?”叹道:“人老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若是外公再年轻十岁……不,五岁,你这猴崽子便绝非老夫的对手。”
韩漠苦着脸道:“外公,你叫外孙猴崽子,父亲若是听到,只怕对外公会有意见,那岂不是骂父亲是猴?”
老爷子眼睛一翻,“他还敢与老夫计较?莫忘记,你母亲当初出嫁的时候,老夫可是叮嘱过她,要将韩家老三收拾的服服帖帖,韩家老三敢对老夫有意见,你母亲不扒了他的皮才怪。是了,外孙啊,你们家里,还是你母亲管着你那老子吧?”
韩漠嘻嘻笑道:“外公放心,母亲说东,父亲不敢往西的。”
“那就好。”老爷子爽朗大笑起来,下人送上水来,爷孙二人洗抹一番,韩漠才扶着老爷子在院子里的靠椅上坐下。
胡氏一族,乃是燕国九大世家中少有的武训之家,族中弟子可以读书读不好,但是却不可习武习不好。
而且胡氏一族无论是嫡系还是旁支子弟,在规定的年级之内,都要参加家族每两年举行一次的比武大赛,名列前茅着,不但在接下来的两年有着丰厚的月例银子,而且家族有机会便会提拔这些族中的精英子弟,至若那些排名极差的,对不起,非但在接下来两年中没有一分月例银子,而且还要集中起来,安置到荒凉之处,由家族专门的师傅在家下来两年中强制训练。
也正是如此风气,胡家的一些女人,却也都能打上几手,素有胡家娘子军的称号,韩漠的母亲胡雪莺当初就是其中一员,更是娘子军的领袖人物。
所以说,胡家子弟虽然并非人人都是高手,但是确实都有武功的弟子,这在燕国各大世家之中,那是独一份的。
韩家子弟虽然自由也要强制习武,但是主要是针对嫡系子弟,旁支子弟并没有如此严格。
胡家的子弟,多是在各大军队之中办差,西北军、御林军那都是有胡家子弟的身影,虽然胡家子弟在军中担任高官的不多,但是中低层将领却是不少,特别是在西北军中,胡家的子弟着实不少。
这自然也是胡家的一大底牌。
爷孙二人坐下说了会子话,老太爷又问了韩漠在庆国的所见所闻,听韩漠介绍过后,老太爷才叹道:“庆国人也幸亏有这一位商钟离,否则……!”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曹殷曾经对韩漠说过的一句同样的话:“这商钟离一死,庆国只怕离灭国不远了。”
韩漠微笑着站在老太爷身后,轻轻为老太爷捶着肩膀,笑道:“外公,商钟离死后,该是我大燕灭它,还是魏国灭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