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韩漠此时和手下众将都并无言语,每个人的目光,都如同刀子般盯着城头的苏观崖。
“我等虽无叛乱之心,但是终究是惊扰了圣驾,罪责不轻。”苏观崖叹道:“事到如今,只要圣上能下旨既往不咎,我苏氏一族必不会伤京中任何一人。经此一事,我苏家好心办错事,愧对圣上,也无颜面留在燕国,所以……圣上旨意一下,我苏氏一族愿离开燕国,从此不再掺和燕国之事……韩漠,这条路,你可愿意给我苏家留出来?”
韩漠身旁众世家官员和将领都是吃了一惊。
韩漠也是皱起眉头来。
苏观崖缓步走到“韩夫人”身边,声音平和:“韩漠,只要你答应,令堂便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他瞥了“韩夫人”身边范筱倩一眼,含笑道:“是了,我还要恭喜你,再过几个月,你便可以为人父了,这真是可喜可贺的美事啊。”
这个气质儒雅的世家巨头,此时在这城头之上,显露出了极其阴险的一面,也是极其无耻的一面。
苏雨亭紧皱眉头,显然对父亲如此做法颇有些不满。
但是他却也知道,虽然苏观崖的手段确实卑劣了一些,但是这也是当前最后的手段。
他明白苏观崖的想法,以手中人质与韩漠等人谈判,保住苏氏一族,尔后从燕国撤离出去,至于撤到哪里,苏雨亭此时不知,但是苏观崖心中想必已是有了计较。
只要族群不灭,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苏雨亭与太子走在一起,最终将苏氏一族带到今日这样的绝境,他虽然不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威胁韩漠,甚至反感这种手段,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到了这穷途末路时刻,也只有这种手段才有可能挽救苏氏一族。
萧太师已经催马到得韩漠的边上,平静道:“韩将军,苏氏一门蛊惑御林军,起兵叛乱,已是我大燕国贼,此等国贼,人人得而诛之。对这等国贼,绝不可妥协放过,若是连这般起兵叛乱都能轻易放过,莫说我大燕子民,只怕连他国子民也会耻笑。”顿了顿,凑近韩漠道:“祸患不除,迟早会另生他变……而且韩将军应该明白,如果这天下子民知道是将军您放走了叛国之贼,对于将军的名誉,那也是大有损害!”
韩玄昌也是神情严峻,道:“漠儿,太师所言不错,苏氏父子如今已是国贼,既是国贼,便不可不除……!”
范云傲在旁听见,沉声道:“太师,韩大人,国贼要除,此言不假,可是如今尚有数百官员在他们的手中,难道真要让这些官员为苏氏一族陪葬?这些官员都是各衙门的重要官员,亦都是我大燕的栋梁之才,若是与苏氏一族玉石俱焚,我大燕的朝政必定陷入混乱之中……!”
胡雪辛望着城头自己的夫人,也是心急如焚,立刻道:“范大人所言甚是。比起苏氏父子的性命,我大燕群官的性命要重要的多。”
“两位的意思,莫非是要韩将军答应苏观崖的要求,真的放他们离开?”萧万长在旁沉声道:“苏氏一族今日固然势衰,但是今日放走,难保他日不会另起干戈。而且乱臣贼子,若是纵容放走,如何向圣上禀明?”
“狼甲营已经出兵,正往东城集结,圣上定然是下了旨意,要狼甲营救出那里的官员!”范云傲皱眉道。
胡雪辛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虽说圣上下旨,大部分御林军可能会放下武器,但是凤翔营中,可是有不少苏雨亭的亲信,许多的府邸都是在苏雨亭亲信掌控之中,只要苏家父子发出讯号,必定会有不少官员受难的。”
此时,世家官员便已经出现了争议。
城头苏观崖看着城下几名世家官员在低声说着什么,心知他们是在争论,嘴角泛起笑意,高声道:“韩漠,何去何从,如何抉择,由你来定。”他为了从心理上给予韩漠更大的压力,含笑向“韩夫人”和“范筱倩”道:“夫人,范小姐,韩漠就在城下,何不掀开面纱,让他好好看看你们?我想他现在一定很担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