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果然不太太平。
温凝以为裴宥说的,是指那幕后之人马上会对梧桐巷有动作,可那人显然比她料想的要有耐心得多,派人去查探过后,再无动静。
裴宥倒也不急,用他的话说,两年都等了,何须急于一时?
对方在试探虚实,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也说不定。
令京中不太平的,是瑞王与四皇子的两党相争。
上辈子香椿街的夏氏,是嘉和十八年才被裴宥捅出来,那时正逢嘉和帝身体抱恙,瑞王与四皇子本就已经剑拔弩张,瑞王刚一落势,四皇子马上穷追猛打,以致朝堂动荡不安。
可这辈子嘉和帝安好,连皇后娘娘都还安在,按理瑞王与四皇子不该斗得如此凶猛。温凝琢磨许久才勘透其中关节。
上辈子,瑞王的事情是由裴宥捅破,瑞王自然将罪责归咎于裴宥,大约功夫都放在打击裴宥去了。
这辈子裴宥将这消息作为人情给了四皇子,是四皇子将事情捅出来的,瑞王那人爱面子,鲁莽又不够聪明,四皇子针对的他,他便牟足了力气去针对四皇子。
可四皇子好不容易占一次上风,自然也不愿轻易认输。
于是你来一刀我去一剑,京中不是这个官员被下狱,就是那個官员被抄家。
声势大得都无人关注裴宥的“外室”了。
“姑娘,听闻今早陛下在朝堂大发雷霆,骂瑞王殿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为天家血脉呢!”菱兰遵温凝的吩咐,每日都去外头打听一下朝廷的局势,“好像还禁了瑞王殿下三个月的足,令他在府上思过。”
温凝拿着绣花针的手顿在半空中,闻言露出一个浅笑来。
骂得好!
禁足得好!
这么一骂一禁足,瑞王手下那些早就摇摇摆摆的心腹们,又要走掉一批了。
如今的局面出乎她的意料,但不可谓不好。
瑞王与四皇子两相撕咬,瑞王丢了两江总督,又得罪了谢氏,本就元气大伤,四皇子原本不显山不露水,可这些年在暗地里搜罗了不少瑞王的把柄,这两个月来,几乎要将瑞王斗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四皇子这人倒是颇有心机,瑞王咬了他许多事情来,却未伤他根本,反倒令原本看好他的势力,转而投靠他的阵营了。
眼下四皇子独占鳌头,隐有取代瑞王之势。虽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可他还有个把柄在她手上不是吗?
待她寻个合适的机会,将他通敌卖国一事知会给裴宥,再将他也拖下水,指不定宣平之乱真没了呢!
温凝心中快意得很。
瑞王找四皇子的麻烦去了,自然没空找裴宥的麻烦,也就不会找温府的麻烦。
近些日子裴宥“私德有损”,婚前说的什么又要升官,也迟迟未有兑现,倒令他暂避锋芒,少了不少的麻烦事。
虽那幕后之人迟迟未有动作,以至于她仍旧和裴宥扮着“吵架”,可她也格外珍惜这难得住在娘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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