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让何鸾拿了脉,何鸾说无碍,只是她前些日子太过劳顿,又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
但是这么一拿脉,倒是让温凝想起另外一件事。
药坊里正好没有旁的人,温凝也就红着脸低声问道:“嫂嫂,你看我的身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何鸾已经在提笔开方了,头都未抬地说道:“并无。刚刚与你说了,休息一阵,吃几方药便好了。”
“不是,是……”温凝声音更轻,“有碍子嗣那方面的问题。”
何鸾看诊时面色又沉又冷,抬起头将温凝面上打量了一遍,重新给她拿了一次脉。
“并无。”她回答得很肯定。
温凝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奇怪,她明明上辈子和裴宥那么久都不曾有过孩子,除了第一次她让菱兰给她熬了避子汤,之后裴宥都不许她用了。
但何鸾的医术,她是信得过的。
这夜睡前,温凝还是与裴宥聊了一下这个问题。
“裴宥,你以后会纳妾吗?”她窝在他怀里问。
话得说在前头,她心眼儿好像越发的小了,有时想到梧桐巷都会不太舒坦,大抵是不能接受裴宥纳妾的。
裴宥倒是答得斩钉截铁:“不会。”
“那万一……”温凝坐起来,一本正经地问,“我是说万一哦。万一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呢?”
裴宥今日看的一份古籍,尤为的认真与沉静,闻言抬起眼皮,朝她脸上扫了一眼:“走都未试过,倒是担心起日后跑的问题了?”
温凝:“……”
“我……就是假设一下……”
“不会。”裴宥看回书卷,重新将她拉入怀中。
“可是……”温凝轻轻抠着他的衣襟,国公府怎么会容忍一个无法诞下子嗣的主母呢?
“为何一定要生孩子。”裴宥的声音冷冷清清,突地笑了一声,“有的孩子生下来也不受期待,倒不如不生。”
这话说得……
温凝抬头,他唇角那抹哂笑还未消散,眉目间铺满凉薄。
感受到她的目光,裴宥垂眸,那股凉薄也便淡去,眸光变得和煦:“今日这么多话,这书看不懂?”
温凝脸上一热:“谁……谁说我看不懂,我看得懂!”
裴宥略一扬眉:“古字都认识?”
温凝咽了咽口水,其实是……不怎么认识的。
可不学无术的文公子,也是要面子的!
“认识!”
裴宥不信似的,指着其中一个问:“这是什么字?”
哈,这个她真认识!
温凝:“我。”
裴宥换了个字。
温凝:“倾。”
裴宥翻了一页,又换了个字。
温凝蹙眉,费劲地猜:“慕?”
裴宥再指一个。
这个简单!
温凝:“于。”
裴宥又指一个。
温凝:“你!”
裴宥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反应过来的温凝:“!!!”
真不愧是裴宥!不止想做的事,想听的话也总能有法子听到!
温凝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粉拳。
这个插曲温凝没有想太多,此前她已经被“上辈子”禁锢太久了,不想再让一个她单方面看到的“上辈子”的结局再去影响自己这辈子的决定。
万一真不能有子嗣……到时候再说呗。
捡来的一辈子,怎么快活怎么来。
何鸾开的药温凝吃了十副,月信终于止住了。
而这短短十日里,日子从秋天过到了冬天,京城由金灿灿变成了灰蒙蒙。
温凝给裴宥的冬衣终于做出一身勉强能看的,但她还是没好意思拿出手,打算重新做一套。国公府里依旧冷冷清清,长公主在佛堂不出,裴国公在书房不出,温凝和从前一样,偶尔让菱兰送些点心、汤水过去。
瑞王余党被清算得差不多,只有沈高岚依然稳居礼部尚书的位置,随着瑞王党的清除,四皇子渐渐开始有所动作。
但整体而言,京城依旧是平静的。
嘉和十六年十月,这个温凝记忆中疫症肆虐,百姓水深火热,大胤从此再不复往日繁茂的节点,已然尽数变了模样。
这一年的天凉得尤为早,十月中旬时,京城就迎来洋洋洒洒的初雪。
风雪暂歇的那个早晨,宫中传来消息,嘉和帝,废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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