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走了。
温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唤过她一声之后,便站在忽明忽暗的灯底望着她,眼有些红,眸底翻涌着骇浪一般的晦涩。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到他那声“温凝”,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是……她今夜喝了两杯酒,他觉得她有些聒噪?
抑或,其实他不想过这个生辰?
这个生辰让他想起不愉快的过往了?
她甚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形容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全身游弋,她只能愣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如果不想过这個生辰,那不过了便是。
是她考虑不周。
她只想着哄他开心,没想到这样会让他想起从前许多个无人陪他庆祝的生辰。
“裴宥……”她起身想去拉人坐下,裴宥已经抬步,头都不回地疾步离去。
温凝望着他的背影,有些许的茫然。
长寿面一口都未吃呢。
她坐回去,望着那碗挑出了两个荷包蛋的长寿面发了许久的愣,将今夜她说过的话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也没想通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了。
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温庭春的出生地,是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这长寿面有什么问题?
长寿面不都是这样的吗?从小到大她和哥哥们的长寿面都是如此啊。
温凝自行回了屋子,躺在床上又想了许久,打算待会儿再与他好好聊一聊。
裴宥却一直没回来。
一整个夜晚,他都没回清辉堂。
或许是……突然想起朝廷什么要事了?
裴宥不会这样的。
即便是与她生气,他也最多让人收拾收拾,住到隔壁书房去,不会因着一口气彻夜不归。
这夜温凝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包括暗卫。因此没法喊十六出来,问裴宥到底去了哪里。
她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宿,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
该是朝廷有什么事罢。
待她一觉醒来,他回来再问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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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分明一切都好好的,他还不要命地把耳朵往门上贴了一阵子,听见自家夫人的声音跟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里面的氛围甚是愉悦。
安静的那一瞬,他还以为二人情到浓时……
要那什么了。
哪知院子门突然被拉开,自家世子步行如风地往外走,不待他问什么,沉着嗓音吩咐了一句“备马车”。
原以为是碰上什么急事儿了,可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世子上车之后,并未马上说要去哪里。
春日的夜晚,微风习习,不知何处吹来阵阵桃花香。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顾飞才听得里面一声清冷的吩咐:“去慈恩寺。”
慈恩寺?
近来都跟慈恩寺杠上了?
陛下请慈恩寺的慈念大师进皇宫做客,昭和公主出嫁前去慈恩寺祈福,他家世子也要去慈恩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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