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般紧致地包裹着他,全身的力量挤压着他,偏生一动都不动。
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裴宥抬起身侧人的下巴,沉着眸子就想亲。
到底怕将人给亲醒了。
一个月便一个月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裴宥放下滑腻的下巴,转而揽住细软的腰,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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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是真没发现裴宥夜夜过来。
毕竟每日醒来,床榻该是怎样还是怎样,她该是怎样也还是怎样。
寝殿里的宫人从没人多说什么。
菱兰还一直竭力撮合二人和好。
可她也发现自己近来越来越嗜睡。
不仅嗜睡,还贪吃。
动不动想到一些犄角旮旯里许久没吃过的美味,馋得不行。
她正担忧自己这样吃下去,下次见着温祁,又要笑她脸圆了一圈的时候,有一日,她又突然什么都不想吃了。
见着什么都反胃。
甚至一次午膳吃了一口红烧肉,直接呕了出来。
前几日吃太多,伤着胃了?
温凝活了两辈子都不懂,可菱兰作为一个常年与各路嬷嬷打交道,立志将来成为一个优秀贴身嬷嬷的优秀贴身婢女,温凝那一呕,她就喜上眉梢。
终于啊终于,她家姑娘可与姑爷成亲三年了!
再没动静,她都要旁敲侧击让温凝去找何鸾看一看了。
东宫本就有太医,当天下午,菱兰就请人去传了过来。
温凝只觉得菱兰小题大做。
胃口有些不畅罢了。
不能吃正好,前阵子吃多了,少吃些清减点,马上夏日了呢。
但太医来都来了,她平日的平安脉都免了没让人看,这会儿的确有些不适了,还不给人看,那不是让人在东宫待不下去么?
她也便隔着床幔伸出手腕。
不想那太医,将脉搏一拿又拿,拿了再拿,竟是半晌不出声。
她还真染了什么重疾不成?
下一息,床幔后的人猝然跪地,惊喜道:“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啊!”
“娘娘已有一月余的身孕,大喜啊!”
不远处响起桌椅的摩擦声,显然是菱兰闹出的动静。
温凝却是懵的。
怎么可能……
她这个月的月信是没来,可她以为是那夜裴宥戳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了,加上她在与他怄气。
她的情绪一不对,月信便会不准。
但下一刻,她便反应过来。
也顾不上合不合规矩,愤愤拉开床幔:“你说,太子殿下给了你多少银子?!”
太医姓章,来东宫之前在太医院多年,看诊过不少贵人。
入太医院之前,亦在民间看诊无数。
其中喜脉更是多不胜数。
可还是第一次……给人看完喜脉,女主人是此等反应的。
“菱兰!将他给我赶出去!”
在她这里吃了闭门羹,故技重施,说什么有孕了,想让她放他进门是罢?!
上辈子她十来年都未曾有过身孕,那三日里他没有梦到吗?!
菱兰还未从欢喜中回过神来,便见自家姑娘气得脸色都不好看了。
当即也不管怎么回事,忙请那章太医出去。
“老夫看诊几十年,喜脉从未出错……”章太医实在不理解,出揽华殿时还在对菱兰申辩,“更不知娘娘何出此言,太子殿下为何要给老夫银子?老夫是收了东宫的俸禄没错,可……”
菱兰心下也乱着,打断他道:“章太医,您也知道,女子有孕之后情绪不太稳定,娘娘近来又与殿下有些龃龉……娘娘没有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
章太医一脸纳闷地由揽华殿出去。
可仔细想一想,这可不是小事。
太子殿下的嫡长子,那也是陛下的嫡长孙,太子正与太子妃闹矛盾,孕早期胎又不稳,万一……
当即折了步子,往议事堂去。
楚河修缮堤坝一事仍在议程中,这议事堂,从早到晚便没断过人。
但章太医禀了是替太子妃看诊后过来,倒也没在外面等很久。
一波官员出来后,便让他进去了。
太子妃免了平安脉,便是随太子殿下学的。
太子的身体又向来康健,因此章太医入东宫一年多,还没正儿八经地见过裴宥几面。
但人在东宫,太子威压他是见识过的。
进了殿也不敢多看,跪下行礼后,便马上禀道:“恭喜殿下!微臣刚刚在揽华殿给娘娘把过脉,娘娘已有一月半的身孕!”
本以为殿下必然大感欣喜,赶去揽华殿看望一番,两人自然重归于好。
不想他一句话落,议事堂诡异地安静下来。
呼吸声都仿佛不见了。
难道是……欣喜过头了?
章太医垂着首,也有些人家,得知喜脉太过开心,一时没反应过来的。
但他跪了老半晌,上头还是没有半丝声响。
章太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抬了半个脑袋。
可他们的太子殿下,就等着他这一抬头似的。
黑色的眸子阴恻恻盯着他,甩下手中的公文,唇角一撇,似笑非笑:“说,太子妃给了你多少银两。”
章太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行医数十年,第一次无语凝噎。
冤枉啊。
他真的……谁的银两都没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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