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冲他伸出手。
大家都是读书人、斯文人,且余惠泽实在声名过盛。
这在他们心中,余惠泽简直如年轻一代读书人的神邸一般、不容亵渎。
就这样看着,哪怕就这样能近距离地看着,都只觉心满意足。
直至余惠泽踱上二楼,立去长廊下、站到围栏前。
才有书子大声提议:“余大才子,可曾听闻‘源根论’?对于此文,余大才子有何独到见解,可否说于吾等知晓、以便吾等定向学习?”
此话一出,未及余惠泽给予什么样的回应,别的书子们先议论开来。
“哎呀,余大才子当然有听说,你这话问的。”
“去,别打岔。那样的文章即便文词再好、又岂能入得了余大才子的法眼?”
“你才别捣乱,再不入余大才子的眼,最近如此这般热议,余大才子又岂是耳目闭塞之人?”
“哎呀,都别瞎吵吵了,听听余大才子怎么说吧,他说的,肯定对吾等大有裨益。”
最主要的,之前那人说得对,余大才子的见解,能起到定向的作用。
就此可以避免许多无谓的争执。
众书子们觉得此话有理,遂都安静下来。
而这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余惠泽身上的人,就没有注意到……
二楼僻静的一个包间内,三名老学者模样儿的人,正在静坐饮茶。
这三位可不是普通人。
上位坐着的老者,正是翰林大学士、曾文海。
文学大儒、声名显赫、位高权重。
旁侧二位,身份虽然比曾文海要低着些,却在文学一道的地位上、也并没有低得到哪儿去。
一位是:国子监祭酒,梁学毅。
一位是:负责监修国史的、昭文馆大学士、丰博颂。
这三位,历来交好,又皆不与四大世家有攀扯。
此前听闻“源根论”惹热议,便也想着来听听。
其实这也是书子们的目的。
扬名怎么扬?
不仅要在书子们中扬,像余惠泽一样。
更要扬进文学大儒、或朝廷重臣们的耳中。
平日里,难有一篇文章引起各方不同的观点,议来议去都是各自的文章居多。
现在突然多出这么一篇、能让各人都畅舒己见、且比较持久,谁又不想趁此机会表现一番?
都不需要明着找,他们也能猜到: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热议,必会引起目标人物的重视。
会被听到的。
只是他们没有人能想到:来的居然是如此重量级的大人物。
还是三位!
“这个余惠泽的诗文,我曾经阅览过,想必二位仁兄,亦有过眼过吧?”丰博颂先出声。
此前,他们正听书子们议得热闹之际,忽就被余惠泽的到来给打断。
丰博颂就顺着提了一嘴。
“没错。”
梁学毅微微晗首,“只我对其有三分不喜。觉得他的诗文,稍有些华而不实。”
“你喜不喜的又不打紧。”
身为翰林院大学士、天子近侍、帝王重信的曾文海,从不轻易出言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更从不会轻言自己的喜恶。
听到梁学毅的话,就轻轻调侃了他一句。
也借此避开了丰博颂的问题。
了解曾文海的丰博颂,也没期望着曾文海能说出什么。
他更想说出的是他的看法。
见梁学毅实话实说,他也就趁势接话。
“我也对那余惠泽的文章、以及人品略有微词。身为读书人,还只是个秀才、就如此招摇过市,不好、不好。”
这等于是在提前告诉主考官:我这么高学识、高才华、高水平的人才,你们都不让我上榜,那就是你们瞎了眼。
且还会引起追捧他的人不服气,认为就是科举舞弊。
会闹的。
所以如果在评名次时,有人和余惠泽的水平不相上下,那主考官必然会偏向余惠泽三分。
毕竟主考官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且听听他的论点如何吧。”
曾文海缓缓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