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愈发落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当赵北晴气愤地把这些消息带给晏旭之时,晏旭微微笑了笑。
看得赵北晴郁闷得不行。
“旭哥哥,你能不能别老这样?你老这么憋着不难受吗?”
“有气你就生、有火你就发,谁惹了你、你就拍桌子骂人不行吗?”
“老是这样、总是这样,火都烧到眉毛上了,还一派风轻云淡,你以为这样子就会显得更俊了吗?!”
一顿子发泄完,赵北晴的声音又转为嘟囔:“总这么四平八稳、老气横秋的,累不累啊?”
像个老学究,反正没有半点儿像少年郎的英气劲儿,也没有多少鲜活气儿。
一想到最后那句,赵北晴又觉得心痛不已。
晏旭这么病歪歪的,哪儿还能有鲜活气儿啊……
赵北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晏旭则是无奈。
他也不喜欢总这么憋着,可时势不由人,不先按捺着又能怎么办?
生气有用吗?发火有用吗?还是拍桌子、掀凳子有用?
既然没有用,那又何必做?
只为了图个发泄的话,就更没有必要了。
读书能静思,也能静心,更能在沉浸中、让不好的情绪悄悄流走。
“旭哥哥,我让卫五守着你,谁敢对你动刑,就让他宰了谁!”
赵北晴发狠。
她知道那些人故意剥夺晏旭的功名、是为了什么。
那不仅仅是想从**上折磨晏旭、更是想从精神上彻底击垮晏旭。
想让晏旭在心灰意冷、绝望之下,承认是刺杀郭畅的凶手。
见晏旭依旧没有说话,赵北晴双手撑在桌上,偏头望向晏旭。
再问道:“旭哥哥,崔康顺已经出过面了,但他出面之后,你的人还在这里关着,功名还被剥夺了。这已经表明他出面没用了对不对?”
“那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计划?要不我去雇上一大批人,全都去画那些沙漠植物行不行?”
众怒难犯、法不责众,赵北晴想将事情彻底闹大。
“不急。”
晏旭摇了头,轻拍了拍长条凳面,示意赵北晴冷静下来。
再道:“你可以先就此准备着。”
晏旭很理解面对自己关切的人、却束手无策的无力感有多折磨人。
他就让赵北晴先去准备这些事情,也免得胡思乱想干着急。
“那旭哥哥,我还要准备些别的什么吗?”
赵北晴的如湖双眼中、亮起了星芒。
晏旭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
嗯……这是又想劫狱了。
晏旭点了头。
抬手把杵在牢门口、防止有人偷听的卫五唤进来。
再用手指蘸着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边画,边说给卫五、和赵北晴听。
劫狱,是晏旭最后的计划,也是他最后的生路。
真要这么做的话,从此,他与科举、官场,再也无缘。
说不悲哀是假的。
可他不气馁。
只要还活着,哪怕条条路都是绝路,他也会一条一条闯下去。
只要目标存在!
……
腊月二十九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洗洗涮涮、打扫清洁,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新年的到来。
天边,乌云却一块块堆积起来,寒风中透着湿冷之意,仿佛透过衣袄、要钻入人们的骨头缝里似的。
而老皇帝也没能得到消停。
昨晚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始终在想着紫微星黯淡一事。
尽管他知道朝代更迭是必然,可在他依旧活着的时候、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无法毫无芥蒂。
心里梗得慌。
今早没有大朝会,看到窗边天色亮起,他头脑依旧昏沉,就想着再睡一会儿。
就听到程余小心翼翼通禀的声音。
“陛下……司天监监黄僖大人,说有要事须得面禀陛下。”
司天监!
老皇帝心头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昨日,长空道长才预测出破军逼向紫微,今日,司天监一大早就来通禀。
是破解了这般凶险的星象?
还是想来说、情况更严重了?
老皇帝翻身坐起,汲鞋下榻,就一边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穿衣,一边让宣黄僖觐见。
黄僖一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去地上。
一脸的心有余悸、有些慌乱着道:“陛下、微臣参见陛下。陛下,破军星明明灭灭之后光芒却更甚,紫微星则更弱了,陛下……不祥之兆啊!”
正穿龙袍的老皇帝,平伸着的两臂落了下来,一脚踹开正跪在自己身前、为自己系腰带的宫女。
豁然两步欺近黄僖,喝问道:“不祥?!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带来的这个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