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下堂案,一根手指勾了勾,“陈县令是吧?来,你来判决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陈文轩塌着腰上前。直到摸惊堂木,背才挺了起来。
“刘管家诬陷杜家贪银毁契、恶意举告,本官判你受五十杖刑、三十嘴板、脏银赔付杜家、入狱五年!”
“张秀才、李秀才,收受贿赂公堂作伪。自此革除你们的秀才功名,永不准再考科举!罚你们赔偿杜家二百两纹银、各受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麻子、钱串子,受人钱财、栽害侯府世子,以下犯上、胆大包天、罪大恶极,本官判你二人:斩立决!”
判到这儿,陈文轩顿住一瞬,而后咬了咬牙,再继续。
“曹宏鹏、曹宏鲲,只因与三个孩子当街发生口角,便含恨报复,所用手段,无不极度阴狠凶残,更是企图祸害他人全家。本官判处你二人:绞死之刑!”
风雨之声忽然停止。
冒雨前来听审的百姓们,包括关心杜家特意赶来的街坊四邻们,一瞬间欢呼雀跃、鼓掌相庆,人少声大,仿佛再无阻滞般响彻天地。
就连衙役和侍卫们,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将这畅快淋漓的声音,融入、扩大。
“我要努力读书,我要做官、做大官、很大很大的官……”
听着那些愉悦之声,也觉自己松快了半分的晏旭,就听到了杜景辰口中发出的喃喃之声。
他转过头,就见杜景辰两眼放光、充满斗志和力量。
抬手搭在其肩膀上,晏旭用力握了握,提醒道:“想做便去做,只要别踩线。”
不踩线,虽然迈向理想的每一步都可能又苦又累,但能睡得踏实,享受长远。否则,快活不过一时而。
杜景辰用力点头。
这一日的心情,真的是大起大落。眼睁睁看着父母受欺狼狈、朋友被诬陷、自己承棍伤,再到天降侯夫人。
侯夫人带来的惊天气势,让他深刻感受到:这,就是权力的意义。
忽然就对读书,充满了动力。恨不能此刻就冲回家,头悬梁、锥刺骨。
他再也不要、再再也不要,在面对困难时,如此这般无力与弱小。
“还傻愣着干什么?出来观刑!”忽听侯夫人一声招呼。
杜景辰拉上晏旭和小胖墩,就往外跑。
他、他们,要好好看看倚仗权势、骄横跋扈之人的下场!
看到了。
曹家兄弟,因着只想图享受,半分功名亦无。在面对踩过线、即将受到惩罚的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他俩,也不过和他们眼中的贱民一样也是会死的。
不,不是一样的死法。他俩,更惨!
“你、你们……你们,不、不得好死……”
随着“咔嗒”一声木板的开落,绞索发出的“咯咯吱吱”声,曹宏鹏的眼珠慢慢突起,仍兀自嘴硬。
曹宏鲲却哭成了一坨屎样子,吓得胡蹬乱踢,拼命挣扎着。那每一声“咯咯吱吱”,都仿佛剥离开他的每寸灵魂。
“爹……爹救、救我……”
然而,“咯吱”声没有停顿半分,一点一点,将他俩最后的生机,绞断!
“耶!”
杜景辰高兴得蹦了起来,再和小胖墩互搭肩膀,一起蹦,转着圈儿蹦。
杜家夫妇看到恶人的下场,也激动得相拥而泣。
百姓们则大呼过瘾,还拍打起了腰间的竹筒,拍出了喜庆的节奏。
晏旭也高兴。
高兴地咳嗽着,咳嗽着,抓住了卫一的袖子。
“帮我、帮我找母亲。”咳着挤出声音。
卫一怔了下,“我们的人全都在找。”
不止他们的人,还有侍卫们、还有雇佣来的人手们,撒开了大网在找。
目前只知:周氏并不在曹府,也不在州府,曹家兄弟并没有承认绑架了周氏,所以他们怀疑周氏仍在开县境内,已大范围铺开了找。
“我、我知道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