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旭一拽杜景辰,迅速跑开两步,然后朝着饭堂大门的方向,一抱拳、一揖手,一行礼:“见过提举官、邓夫子。”
张进初:“……”
万俊彥:“……”
电打似的立马绷直、立正,有样学样,赶紧朝着内里行礼。“见过……”
“哈哈,哈哈哈,”
杜景辰笑弯了腰,指着他俩,“莽夫!蠢货!哈锤子!莽憨憨!”
周围不知何时聚来看热闹的学子,也放声大笑。
万俊彥和张进初,这才发现自己二人上了晏旭的当,顿时气上加气、火上加油、怒烧心肺。
“老子跟你拼了!”
冲冲而上,几欲择人而噬一般。
“你跟谁充的老子?”
忽听提学官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威迫之力,响在当场。
万俊彥和张进初,立时被骇了个魂飞魄散!
真的,是真的!
可他俩已收势不及,拳头和脚,眼看就要砸在晏旭和杜景辰身上。
完了完了完了……满脑子只剩下这。
晏旭倒是真想让他俩打个正着,多好的抓个现形啊。
可他这小身板,吃不得这眼前亏。
所以,早在提举官出声之前,就已一拉杜景辰,躲去了一旁。
嗯……正好躲在跨出饭堂来的提举官身后。
将万俊彥和张进初,闪成了俩滚地葫芦。
“嗤、嗤嗤哧……”
众学子们憋笑成片,又赶紧忍住笑朝提举官和夫子见礼。一时表情又正不过来,便扭曲成各种怪样儿。
提举官扫了他们一眼,再看向狼狈爬起的二人,板起脸,威严着道:“县学重地,你俩无视学规、肆意行事、欺凌同窗,谁给你们的胆了?!”
“还敢恬不知耻说没有道德和质素、还敢口口声声自称老子,你们真当诗书是摆设?当本官和夫子为无物?当朝廷花费就是用来养你等废物?!”
“张进初,助纣为虐、无品无德,剥夺童生、逐出县学、永不录用!”
“万俊彥,当众行凶、欺凌弱小、口无遮拦、质素低下……”
说到这,提举官顿了一下,稍缓了语气。
再道:“念在你万家每年资助县学、为县里铺桥修路、捐赠颇多的份上,罚你受十板杖刑。希望你、以及所有莘莘学子们,都能引以为诫,精修品格!”
“谨遵教诲!”
众学子们齐齐躬身应声。
将张进初的求饶之声,统统淹没。让他在被拖出去的时候,连眼泪都显得廉价。
晏旭瞟了张进初一眼,便收回视线,悄悄看向正在朝自己使眼色的邓夫子。
显然:张进初本不会受到如此严厉的惩处,而万俊彥这十板子,本来也是不会挨的。
甚至可能,提举官本不会出现。
这一切,都源自于邓夫子想保护好他晏旭。
晏旭朝邓夫子微躬身表示了谢过。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当你真正拥有了可以成为资本的学识,你至少就有了被看重和保护自己的机会。
尤其是在这种理与钱产生矛盾的时候,理,不就站住了吗?
听着万俊彥被打得狼哭鬼嚎,晏旭忽然对其都有了几分同情之意。
走过去,蹲在其趴着的脑袋前,非常诚恳地劝说:“欺凌同窗,是最要不得的行为。希望下次你再有什么想法前,先摸摸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