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解释说:曾经的家乡就有?
而周氏一听儿子要去与人对题,且儿子自小懂事,从没向自己讨要过什么,便立刻点头答应,并没去想其它。
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晏旭再冲母亲笑笑,便拉开门,跨了出去。
他们母子俩住的是下房,在一楼不起眼的角落。出来就是个六尺左右的暗黑通道,前方左拐,是收账的柜台。
晏旭才出来,就听到柜台前有人说话。
“掌柜的,这里有一两银子,你帮我们把那对病痨母子赶出去。若不然,我就传言出去说你店里出了瘟疫,让你彻底关门倒闭。”
连说带威胁。
掌柜的却在迟疑,声音犹犹豫豫:“这位公子,您、您真犯不上……”
“嗤,犯不犯得上用不着你说。你把人撵走了,空出的房子还能宿新客人,我这钱就是白给你的。怎么?非想拧是吧?”来人威胁声音加重。
“人、人家交了一两银子,包了半月的。”掌柜的依旧犹豫。
住一日是一百多文,包半月会便宜些。周氏几乎拿出所有的积蓄,为儿子这次考试连心血都已押上。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顿时尴尬在那里。
人家交够了宿费,半道儿上把人赶出去,不但得退房钱,还得赔。他才给掌柜一两,掌柜肯定不会愿意。
旁边的人脸冲墙,死死憋笑。
“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我还差点儿以为日头从西边出来,遇到个想多管闲事的好人了呢。”
尴尬了的人,强行挽尊,赶紧再掏出一两,去嘲讽掌柜。“喏,小眼皮子的,再给你一两,这回能赶他们滚蛋了吧?”
这时候赶出去,再没哪家客栈有空房了。
想着那害他输了的病娃娃就要流落街头,他的面皮才没那么烫了。
虽然……其实……他只输了几百文,还没这次反掏的多,但就奔着这个面子、这口气。
却听得晏旭心头火起。
以自己这病歪歪的身体,如果露宿街头,就算有才华考下场,也没精力、甚至没命去考。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他就要出去与来人说道说道,又见客栈外进来四个人。
同样,是参赌输了的人。
晏旭贴在了墙边,隐进了黑暗。他要好好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歹毒招数!
“哟,林兄、马兄,你们也在?”
进来的人和先前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还挤眉弄眼的,显然彼此都猜到了来此的目的。
先前那个和掌柜“谈判”的、应该就是姓林那位,见又有人来,笑眯了眼,一伸手冲他们就道:“我可是花了二两,怎么?不匀摊一下?”
“林兄客气了,您有这财力,我们几位穷哈哈就不跟您争了。”后进来的,姓齐的人,摆手拒绝。
姓林的听懂了,眼睛朝客栈外斜斜,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们是打算用武力?”
姓齐的便揉起了拳头,一脸阴狠道:“敢让我们失了体面,岂能不找回场子?”
姓林的“哈哈”大笑,还冲他们竖起大拇指:“还是你们够狠。”
输赢左不过一两以内,只因为个面子,便无视了弱势之人的性命,一个杀人诛心、一个暴力皮肉,你们都够狠。晏旭心道。
而这还没完。
几人正在说话间,又有两人进了来。
一见这场面,顿时笑开,行着文人见面礼仪,说着:“几位兄台倒是好耳报,比我们竟还早一步到。”
“那我们不如就好好商量一下?总要有个稳妥的法子,以绝后患才好。”
姓林的转瞬另外打起了算盘。
要既能出气,又不会被找后账。人多力量大,不如都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