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茶壶下压着一张纸,上写着:图册借取、你我割袍、他日再见、必为我强。
意思就是:总输给你,我不服,也做不起这个朋友。图册我先借去有用,等我强过你的时候,我们再相见。
晏旭沉默着,一点一点、将纸条攥进手心。
然后转身出屋,对着听到他咳嗽声响急步而来的赵北晴,苦笑道:“又要劳你破费先。我们又得搬了。”
说着,将被揉皱了的纸条递过去,就回屋收拾东西。
杜景辰和赵云义还在外面没有回来,他得将行李那些都收拾好、将后续安排好,再去书子们等待之地寻找。
“你怀疑他会出卖我们?那我和哥哥是不是得立刻出城回去?”
看完纸条的赵北晴,追过来询问。
神色倒不见慌乱。
晏旭摇了摇头,“他那么骄傲个人,不会行出卖之事。但我们自己要做到有备无患。待有了新住处,你和云义先不去人前走动。”
走倒不必,但同样是为防万一,如果万俊彥真的违背本性出卖了他们,这个时候出城,会被恰好逮个正着。
先藏一藏吧,外面的事情,暂时也用不着他们兄妹俩再奔波。
赵北晴用力一点小脑袋,就去招呼鹅梨和侍卫们,收拾收拾、背上拎上,先将书肆关门,再按晏旭所说,去了这片坊市对面的坊市,买下了一间小酒馆。
起初两座宅院在原西南侯府的后门对面。之后选择的书肆,在原西南侯府的正面斜对角。
当时晏旭就有跟几人解释过为什么不搬远的原因。
按照敌方思路,必会以为他们会逃远。他们这叫反其道而行之,也叫灯下黑。
现在,因着万俊彥熟悉了晏旭这样的想法,晏旭就不能再这么做。但同样不会逃远,也不会选择对角线,而是选了直行另一区域。
想找他们的人、包括万俊彥,也不会想得到他如此大胆。
而无论是宅院还是书肆,都可以看得出:赵北晴不会在生活上委屈自己等人。
所以,万俊彥就算猜:也不会猜到这一次,晏旭选择的是贫民坊。
这儿街道狭窄拥挤、污水横流、屋院密集,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若隐若现的莫名臭味儿。
晏旭留意着赵北晴的面色,见其只是稍稍皱了皱眉,便恢复了正常,心下再次对其夸赞了一分。
真的是个好姑娘。
每到一处,忙碌张罗。还没归置齐整,就一搬再搬、一来再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这不,小酒馆刚刚买下,晏旭就又成了甩手掌柜,放下东西就往皇城方向赶。
赵北晴就乖乖留下,又开始归置。
这间【伏沽小酒馆】,原本是对中年夫妇经营着。也不酿酒,就从别处收些酒水,搭配上自家卤的一些吃食和瓜子等零嘴儿来卖。
不可避免地造成生意惨淡,已经开不下去,刚挂上售卖的牌子,就正好如了晏旭的意。
中年夫妻见他们都很年轻,便在给完房契、摁完买卖契约纸后,请求留下来。
“求姑娘留下我们老两口吧,我们能干活,不需要月银,只要管我们吃住就好。”
一对明显被岁月给过度摧残了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出二十岁的夫妇俩,请求得十分卑微,双双跪在了赵北晴面前。
这让赵北晴有点儿始料未及。
自己一行人的秘密太多,除了握有卖身契的,别的人,她都不想用,也不敢用。
就连书肆,都暂时关闭,将那对她之前采买、本来用作宅院管家的老年夫妻都已带了过来。
但凡万俊彥见过的人,都最好藏进后院,不在前院进出。
赵北晴原打算着:再去牙行采买有经管能力之人和几个下人为仆从、打理这家酒馆和那家书肆。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