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洪先是将那台金愿送来的发条风扇放好,依照管家的说法,转了几圈松手。
扇叶立刻呼啦啦转动起来,吹得沈禾碎发乱扑,飞在脸上。
他扒拉开毛绒绒刮得人痒的发丝,瞧着小厮奇怪:“表哥他们怎么没有来?”
小厮低声应答沈禾:“小公子,柳公子他们说眼下不早,他们是告假来参加宴席,就先回去了,礼物都搁在东屋,还请您帮着与太子殿下说一声。”
沈禾莫名其妙,假请都请了,请到半道回去读书?
他赌气:“今天我生辰,面都没见上就走人,真不够意思!”
他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赌约的事!
他今日一直兴冲冲的,就等着告诉小表哥他们这个噩耗,非常想看他们的表情。
话都在嘴边待好几天,今天也没能说出来,实在是憋死人!
大概他的表情过于憋闷,戚拙蕴出声:“气什么,过两日再告诉他们,不也是同样的?你还能趁着这段日子,想想要如何让他们履行赌约。”
沈禾觉得很有道理。
到了晚间,宴席摆的差不多,日头西斜,府中小厮才陆陆续续将送来的那些东西搬上马车。
沈禾在国公府陪着爷爷奶奶,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起渣爹。
临走前跟沈砚挥手:“哥哥,过几天见!”
沈砚颔首。
他安静的站在府门口,瞧着沈禾爬上太子的马车,马车骨碌碌驶远。
沈砚转身,扶着老夫人往里走,耳背后有一道尖锐的抓痕,像是被指甲抓出来的,短短一条痕迹,隐没在发丝中。
……
沈禾有点累了。
这种场合,虽然没有跟着掺和多久,他仍旧觉得很累。
只想洗个澡躺下来睡一觉。
唯一支持着沈禾,让他还有精神的,是戚拙蕴给他准备的生辰礼。
沈禾实在是好奇死了。
从男主回到京城,到现在都藏着掖着,他试探好多次,男主都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实在是可恶!
一到东宫,沈禾就急急忙忙要下马车。
他的马车上堆满了送给他的生辰礼,所以坐的是戚拙蕴的车。
他往前扑腾着要下马车的时候,动作太急太快,戚拙蕴下意识跟在他身后,抓着他的手:“慢着些,放在你殿中,东西又不会长腿跑掉。”
沈禾只嘻嘻笑,笑完便从车轩上跳下去,少年身形像是一只轻盈的鸟。
他跑得飞快,衣摆在他身后扬起来,鼓着风,看起来更是像要振翅欲飞的模样。
戚拙蕴摇摇头,忠洪低声说:“殿下,柳公子走之前,命人将东西送来了,您瞧着……是放在何处?”
戚拙蕴摆摆手,让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去后头马车上,取下来那套放在木托盘里的女装。
那是一条杏黄色的衣裙,颜色十分鲜亮,犹如曜日下明黄的银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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