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回到家中,还在为这事气。
他在小榻上靠了一会儿,一骨碌坐起身,抓过另一侧连翘给他做的新老虎,抱在手里狠狠泄愤般锤了两拳。
连翘端着一碗桂花酒酿进来,瞧见沈禾这模样,问:“小公子怎么啦?是谁敢惹咱们小公子这样不高兴?还是去接柳公子他们的时候,同他们闹了脾气?”
沈禾推开大老虎,接过连翘端给他的桂花酒酿,闻着香甜的味道,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点笑容,嘿嘿笑了两声:“好香!就是遇见了些好生厚脸皮的人,自己做了错事,还一副光明正大的样。”
连翘想了想,安慰:“小公子若是不高兴,可以教训他们不是?不过您吩咐护卫们去做,别像上回临江阁,自己去。”
沈禾埋头用勺子给自己舀小圆子,哈哈干笑几声,不敢多搭话。
让护卫去,那他不就暴露了吗?
沈禾也有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里了。
他咬着口中软糯带着桂花香气的圆子,垂着眼睛,在心里想,虽说现在……戚拙蕴知道他有私房钱,手里有这样大的银钱来源,应该也不会觉得他有威胁性,更不会因此不让他抱大腿。
可沈禾仍旧不想让戚拙蕴知道。
以前是怕死,毕竟那么多剧情都曲曲折折的发生了,原剧情里他被五马分尸可是大剧情点,他不知道会不会用另一种方式实现这个剧情点,兴许不是因为造反,是因为对皇帝有了威胁,又或者是其他许许多多的原因……总之人谁不怕死呢?
他过得好好的,尤其不想死,除非告诉他,死了之后一定能回到他原本的世界,见到他的爸妈。
至于现在?
现在也怕死,但最大的原因反倒不是害怕原剧情发生了。
应当,大概,沈禾在心中盘算自己十几年来的打工成果,应当挺成功的吧?至少九成九,戚拙蕴是不会觉得他有威胁,因此想搞死他。
实在非要搞死他,那沈禾只能归因于原剧情的影响力,不可抗拒,他挣扎也没个屁用,洗洗脖子躺平等着算了。
沈禾说不清楚更多的因素是什么。
可能因为心思不干净,所以心虚,所以对自己瞒着的所有事都开始心虚,更加不敢暴露。
可能因为先前雪灾捐过银子,害怕戚拙蕴因此顺藤摸瓜,发觉那笔银子是他与郑学则捐的。
总归,不想让戚拙蕴知道就对了!
沈禾仰头,闷完最后一口,将碗放下,爬过去拿过自己前两日没看完的书,将后头看完。
沈禾没能消停过晚上。
他吃晚饭的时候,国公府来人,说是有人找他。
能找到国公府去的,十之**是赵志忠。
沈禾碗筷一放,擦个嘴便往外跑。
边跑边冲里头喊:“我今夜去国公府宿,今夜不回来了!”
“小公子!您慢着些!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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