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露骨的恶毒评价,在脸上表演性质的高兴笑容之中,像是毒液一般泼洒出来。
而作为毒液的承受者,听众没有丝毫意外,连嘴角的角度都没有变化,接着取经。
“我觉得这很好啊,至少世界的工业循环不会在一夜间崩塌。”
他们这种人的超然依附于社会的秩序,是最不想发生颠覆性状况的人群了。
拥有这种想法太正常不过。
但是在他旁边的前辈,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一般。
连笑容都僵硬了一瞬,眼神不受控制的斜瞟。
这头没脑子的东西是怎么和我站在一起的?
于是他凑近身子,谨慎的发问。
“sir,我想请问你毕业于?”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怎么了?”
这种询问学院的问题,无异于询问派别。立刻就引起了警惕。
但这次,前辈没有坑他的意思,反而表情怜悯又理解的看着他。
像是在说:“哦!原来如此!你能问出这种问题也不奇怪嘛。”
“原来如此!”他真的说出来了!
“但是现在,事情的重点不是这位年轻人对于世界工业循环的保护。”
“那是什么?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耶稣基督啊!当然是国家的权威性!政府的权威性!我......莪们的权威性!”
这话刚开始的时候简直要把“不耐烦”三个字吐出来,但是在最后,言语还是被恶狠狠地压低了语调。
“事实上拥有二十万匹力量的家伙,如果没有同级别强者作为反制,就能够轻松压制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不是吗?!”
“......对。”
“但是巨兽强者们,一部分对于权力毫无兴趣,一部分却还将自己的生活和眼界约束在原来几十年人生的‘惯性’里。于是,这部分人可以为政府所用。”
“我们给予优待、满足他们的欲求。将他们的欲求和咱们的‘供货能力’捆绑在一起。然后让他们来对付那些想要破坏现有秩序的‘坏人’们!”
“于是他们越打火气越大,‘敌我’的立场就越明确,然后和咱们这些朋友的关系就越紧密。但是......”
“有一天,拥有二十万匹力量的你,看见原先作为世界主体的各个‘国家’,现在却因为力量匍匐在‘一个人’的脚下,你会怎么想?”
鼓掌和欢呼在继续,老年政客和中年政客的面色没有丝毫波动。
五分高兴为了人类,三分自豪展示给下面的员工,两份自矜能让人觉得他们也出了力。
而私下的交谈也在继续。
“我不会奢望那样的力量,因为我知道自己无法到达那种程度。但是我肯定会想要更多东西......远比现在更多、更多的东西。”
中年政客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恍然大悟般的沉重与惶恐。
仿佛是牙疼上医院,上了手术台才知道主刀医生这次是负责开颅的!
老年政客也感慨着。
“无知的人会以为‘国家’会是一个坚韧的实体,拥有繁杂的系统、良好的危机处理机制......但我们都知道,我们在面对极致的暴力时有多像是被扒光的小姑娘。”
“软弱而无力。”
权力、**、享乐......无穷的欲火在无数的巨兽强者的心中燃烧。
这些**会趋势他们去向世界使用自己的力量。
非洲土皇帝?东南亚军阀?自治城市的城主?
哪个不比一个“超公民待遇”有吸引力?
统领臣民的权利欲。
被臣民视为神祇的成就感。
对一个国家的未来搓扁揉圆的满足感。
对于拥有力量的人来说,这哪里是区区优渥的物质享受所能比的?
而这些东西,在打开了眼界,想要得到它们的巨兽强者眼中,其实也不是很难。
五大国,大多数强者动不了,他们也不想动。
等他们如嗜肉的蝗虫,互相噬咬、划定地盘。
将世界上的零散地盘吃干净之后,还指着五大国保证他们的生活水平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政客惊慌之下,急促的发问。
这反倒引来了老人的惊诧目光。
你脑子进水了吗?
“怎么办?”
“他能正面杀掉一头成年期泰坦,你能怎么办?让他不管?”
“那些要去抱大腿的国家要养活自己的工业和人民,你能怎么办?呼吁让他们挺直了腰?”
“用什么?用武力?——你没病吧?”
惊诧的表情过后,老人在眨眼间恢复如常。
仿若刚才的表情只是一个幻觉。
“大时代已经开始了,小子。”
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中年人无法理解的光泽。
那是见过世事变迁后,能把如火的热情都冻住的冷漠。
“他是翻起洋流的海龙,你我是水里的海藻。”
“你还想把自己塞他嘴里,指望能呛他一口?”
“真不愧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出来的......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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