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姑苏的书香门第。我爷爷是前清的进士,我父亲在北金念的大学,后来从了军,可惜腿上中了枪子,解放后就带着我母亲隐居在乡下祖屋,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战争时期夭折了。他们晚来得女,所以待我如珍似宝。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
郭婉华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吐露心扉。
她说着,人已经不胜悲哀,身子轻轻的摇晃。
李云海一把托住了她纤柔的手臂。
郭婉华顺势趴在他的肩膀上,嘤嘤的哭泣。
李云海四下瞧瞧,黑夜中并无多少行人,也没有人关注他俩。
他的手,凌空滞了一下,轻轻落在郭婉华的后背上,轻抚她的背,温声说道:“郭姐,祖屋可以修缮,父母坟茔也可以修葺,年节忌日上香祭拜就好了。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她软软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寸之隔的肌肤传来暖暖的温度,她身上的香气,是温和清幽的,闻之令人心神俱迷。
郭婉华看着是那样的高贵优雅,大气而冷艳。但此时的她,却柔弱的像一个小姑娘,她的背部曲线柔顺如流水,细腻的脖颈像丝绸般光滑柔软。
她哭了一阵,起身说道:“对不起,泪湿了你的衣服。”
“没事,过一会儿就干了。”李云海缩回手,摸了摸鼻子,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体香。
“说出来,我心情就好多了。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么多的废话。”郭婉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睛在月华下散发出晶亮的光芒。
送她回到东山口的寓所后,她问李云海:“到家里坐会儿吧?”
李云海看到她眼底似乎流露出某种渴望,说道:“夜深了,郭姐,你早些休息,明天还得参加广交会。”
他又故作轻松的一笑:“我们今天都迟到了。我也得早些回去睡觉才行。”
郭婉华眼底的神采,黯然消失,她又恢复了往日那种高贵的优雅,微微一笑,说道:“好吧,晚安!”
李云海也道了一声晚安。
郭婉华安排司机送李云海回到白天鹅宾馆。
李云海回到2208房间,看到林芝已经回来,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没有惊动她,冲了凉,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一只柔软的小手,在黑暗中伸过来,环抱住了李云海。
李云海蹭了蹭林芝的头发,问道:“吵醒你了。”
“嗯,你一回来,我就知道了。”林芝的声音糯糯的。
第二天,李云海和林芝总算提前赶到了广交会的场馆。
上午九点多,几个东洋人路过李云海的展位,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忽然又倒退回来,惊讶的打量这个展位。
他们像是不敢置信似的,站在门口,叽哩哇啦的谈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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