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青闻言,神色一暗,说:“我爹死了,大娘和大哥不待见我和娘亲,我只好来找二哥回去撑腰。”
便是家庭伦理的剧情。
丁易青的父亲亡故,因着家产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其父的正妻开始从各方面压制、排斥丁易青母女。
如果是个性子弱的,可能也就是个忍气吞声;但丁易青不是。
这姑娘上过学,读过书,也是个新青年,再加上是个直肠子,便家里轮番冲突,导致境地越来越不乐观。
她毕竟没法子。
于是想到了同母的胞兄丁易鸣。
意图把丁易鸣找回去,给自己和母亲撑腰,与大娘和大哥分庭抗礼。
可没想到丁易鸣已经死了。
虽然心中隐隐其实是有些预料的——毕竟年余不曾有联络,而之前一直都有。
对她来说,现在是希望破灭。
口里虽说回宁博,但眼神茫然,不知所以。
赵景阳听了她的家庭伦理剧,微微点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不妨听听。”
丁易青精神一振:“你快说!”
赵景阳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里充斥着一股热烈,丁易青不自觉扭了扭身子,浑身不自在。
才听赵景阳说:“老顾前几天过来,托我去接你,顺带做了个媒。”
丁易青一愣:“做媒?”
心里隐隐有些明悟,脸上立时露出羞恼。
赵景阳摆了摆手,止住她将要说的话,道:“不可否认,老顾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未尝不是为你考虑。”
“你刚刚说的这些,老顾可能早就知道;他知道你面临的情况,所以为你选择了一条路。”
“我不要任何人给我选择道路!”丁易青站起来大声道。
赵景阳说:“坐下。”
这一声,丁易青一怔,缓缓坐了下来。
“你不要老顾给你选的路,那你还有什么路可走?”赵景阳道:“是回宁博,继续怼你的大娘大哥,然后与你母亲一起被赶出家门?”
“还是留在上海滩,独自一人,在茫然之中慢慢堕落,死在某个犄角旮旯?”
“我绝对不会!”她咬牙。
赵景阳按了按手:“你才几岁?几分能耐,有这样的口气?”
说:“昨晚上吃饭的时候,你见过艳云,也就是你方姐姐;她也是新青年,还是京师大学堂出来的高材生,你知道在遇到我之前,她是怎样的吗?”
“心高气傲,她难道没有?”
“你去问问她,在那几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遇到过哪些不可抗的危险?!”
“子宜、宝丽她们,当初谁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出卖色相,苟且偷安?”
赵景阳的女人们,说来说去,挑不出一个真正能自主安宁的。
便董红玉,又何尝不是?
阿俏、欢颜、钟离她们,又何尝不是?
这年代,别说女人;便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在上海滩,又能活出个什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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