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兴朝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许久之后,才道:“暂行收押周烈。”又吩咐道:“派人前往营平,传令皇甫云昭,依计行事。”
韩颍不过二十七八岁,白马长枪,倒也是英气逼人。
他是宋世信的小舅子,辽东军上下都知道,宋世信虽然勇悍无比,但却是个妻管严,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甫云昭和自家妻子,为此至今还没有纳妾,这在三妻四妾成风的辽东将领之中,算得上是个异类。
韩颍咧嘴一笑。
年轻人都有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但辽东军太久没有真正的对手,围剿一些草莽盗匪,实在无法立下真正的大功绩。
龙锐军夺取了辽西之后,辽东军中真正求战的不是那些手握重兵的大将,反倒是像韩颍这样的后起之秀。
那些老将手握兵权,享受荣华富贵,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富贵生活远比征战沙场要舒坦的多,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宜轻启战事。
但军中的少壮派对战争却有着饥渴感。
只有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未来才可能在辽东军中占有一席之地。
众多后起之秀求战心切,但却并非谁都有立功受赏的机会,韩颍借着姐夫的照顾,此番随军出征,而且作为一只主力兵马实施皇甫云昭的战略,韩颍心知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虽然只是行军,但他已经感觉有些热血沸腾。
兵马赶到驻马坡的时候,时当正午,烈日炙烤,骄阳似火。
宋世信传令全军原地歇息,这才催马冲上了驻马坡,韩颍和数名部将紧随其后。
驻马坡是一处方圆不到十里地的土坡,土坡并不算高,但是驻马土坡之上,周围十里地的状况都可以尽收眼底。
宋世信下了马,走到土坡南端,抬手指向南边不远的一条河流,道:“那就是松水河了。”
松水河自西向东延伸,河面甚宽,但却有一座木桥。
那座木桥显然也很有些年头,桥面也是颇宽,但却十分坚固。
木桥横跨松水河两岸,两边的道路也都是十分平整宽阔,宋世信目光从松水河北岸的道路慢慢移动,那条道路距离驻马坡不过几里地,向北边延伸而去,极目远眺,黑山山脉的轮廓清晰可见。
驻马坡往西不过数里地,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宋世信的目光从黑山山脉收回,转身望向那片树林,最终又将目光投向松水河上的那座木桥,抬手揪着自己钢针一样的粗须,道:“果然是好地方,将军说的不错,这驻马坡现在看起来稀松平常,可是一旦真要与龙锐军那帮狗崽子兵戎相见,这里可就是必争之地了。”抬起手,轻拍韩颍肩头,道:“我给你留下一千兵马,三天之内,必须在这驻马坡上修建一座易守难攻的营寨,你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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