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明白。”唐靖冷着脸,低声道:“且不说这桩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即使没有弄清楚,咱们也要尽快结案。你以为陈少监为何会亲自过问这桩案子?他不是真的要插手此案,更不是在帮着京都府侦破此案,而是希望咱们尽快给宫里一个说法。”
周判官身体一震,唐靖冷笑道:“那个老道士是御用炼丹师,在天子的眼皮底下被人所杀,如果迟迟无法破案,朝廷的脸面何在?三天破案,已经是极限,如果拖延下去,天下人都会觉得朝廷无能,发生在天子脚下的这桩大案都无法迅速侦破,连圣人的颜面都要受损。既然陈少监都已经将意思带到,咱们还在这里拖拖拉拉,难道都要挨刀子吗?”盯着周判官的眼睛,轻声问道:“可知道刑部为何要将这件案子丢过来?”
“卑职卑职驽钝!”
“府丞大人,您?”见到那官员就站在不远处,周判官忙前。
京都府丞唐靖脸色冷峻,沉声道:“周判官,你这是审什么?罪囚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竟然还去询问是谁,他明明在胡言乱语,你还要顺着他的话去问?这桩案子连紫衣监的陈少监都过问过,而且案情始末都已经明了,今日审讯,不过是要他赶紧签字画押,用不着多废话。”
周判官忙道:“卑职卑职明白!”
“明白了!”周判官拱手道:“卑职尽快拿出认罪状。”转身回到审讯室。
夕阳西下,京都城南的一处灰白色的高墙外,有一条小河,这是饶水的一条分支,颇有些宽,就在白色高墙几米之外,河水清澈,一道石桥连接着河水两边。
灰色的石桥下面,流水平缓如镜,倒映着小桥的影子与道路边青枝伸到水面的枝丫,看去恬静幽美,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水面波纹荡漾开去。
“卢部堂何其精明,他很清楚,这桩案子没有别的要求,只需要尽快结案,而且牵扯的人越少越好。”唐靖低声道:“对这样的案子,卢部堂自然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走个过场,找个理由结案便好。一开始我也没明白过来,可是陈少监过来的时候,我立时都明白了。洪陵真人不是朝廷重臣,就算随便找个理由结了案子,道观里那帮道士也不敢说什么,更不可能有人为老道士鸣冤叫屈。活着的时候,老道士是御用炼丹师,可是死了,那就连一条狗也不如了。”
周判官明白过来,额头冒汗,道:“卑职明白了,大人放心,一个时辰之内,卑职定会让他在认罪书签字画押。”
“如此甚好。”唐靖叹道:“府尹大人正等着供状一到,立刻拟折子呈送去。对了,玄真那张嘴,不要再让他牵涉到其他人,一个都不能,要真是牵连到别人,这件案子一时无法定案,倒霉的只能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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