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从沈药师的目光之中,分明知道自己的猜测无误。
沈药师这样做,肯定不是为了除掉崔京甲,最终的目的自然是为剑神复仇。
可是他却想不明白,让夏侯家将刀锋指向剑谷,如何能为剑神报仇?
他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沈药师凝视秦逍良久,如刀的眼眸让秦逍后背生寒,许久之后,沈药师的神色渐渐和缓下来,淡淡道:“自己保重,如果没有再见之日,好好练功,好好做人,做个好官。”竟然不再多说一句话,踏雨便走。
秦逍急忙在后追赶,但沈药师的武功岂是秦逍所能比及,甚至没能靠近沈药师,便宜师傅就已经如鬼魅般消失在蒙蒙雨中。
秦逍站在雨中,望着沈药师消失的方向,呆立良久。
沈药师出现的古怪,走的迅速。
这位剑谷首徒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刺杀夏侯宁真正的动机是什么,秦逍无法得知,但他心里却隐隐感觉到,沈药师这次杭州之行,似乎在布一个大局。
沈药师虽然是大天境高手,但即使是七品高手,也完全不可能孤身与夏侯家抗衡。
秦逍感觉到在这个布局之中,肯定不只是沈药师一人,但除了沈药师,还有谁参与其中?
既然是剑谷向夏侯家复仇之局,小师姑是否参与其中?还有远在关外的天剑阁主田鸿影,剑谷的其他几位弟子是否也在布局之中?
直到天上一道惊雷,秦逍才回过神来。
他全身湿透,只能迅速回到道观之内,进到洛月道姑的屋内,发现洛月道姑和三绝师太果真是没有踪迹,显然是趁机逃离,虽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但没看到洛月道姑,心里还是有一丝丝失望。
他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早已经冰凉的馒头,张嘴咬了几口,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你.....你没事吗?”
秦逍猛地扭头看过去,只见洛月道姑正站在门前,神情淡定,但眉宇间显然带着一丝欢喜之色。
“你怎么没走?”秦逍立刻起身。
“我们担心大恶人会伤害你,一直等在这里。”洛月道姑道:“道观有一处地窖,我们躲进地窖,听到有脚步声,看到是你回来,大恶人没有跟过来,他.....他去哪里了?”
秦逍见到三绝师太站在洛月道姑身后,拱了拱手,含笑道:“我和他说了,我在这附近埋伏了许多人,他带我出门,已经被我手底下人看到,用不了片刻,大队人马就会赶到。他担心官兵杀到,想要杀了我逃走,我躲进竹林之中,他一时抓我不着,只能先逃命。”也不知道这个解释两名道姑信不信。
不过两名道姑当然想不到秦逍会与那灰衣怪人是师徒,好在怪人离开,两人也都松了口气。
“这次事故因我而起,还请两位包涵。”秦逍道:“我担心大恶人去而复返,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两位是否能移驾过去治疗?”
三绝师太却已经冷冰冰道:“除了这里,我们哪里也不回去。你若是觉得那伤者会连累我们,可以带他离开,只要他一走,那怪人不会再找我们麻烦。”
秦逍也不能说沈药师不可能再回来,只是若将陈曦带走,是死是活可还真不知道了。
“他伤的很重,暂时不能离开。”洛月道姑摇摇头:“即使要离开这里,也要等上两天。”
这样的习惯保持了很多年,每日一折也是国相的必备功课。
他很清楚,圣人虽然出自夏侯家,但如今代表的却不只是夏侯家的利益,自己虽然是圣人的亲兄长,但更要让圣人知道,夏侯家只是圣人的臣子,所以每天这道折子,也是向圣人表明夏侯家的忠诚。
江南的消息每天都会传来,夏侯家的势力虽然始终无法渗入江南,但夏侯家却从没有忽视过江南,在江南地面上,夏侯家遍布眼线,而且专门训练了两地来回的信鸽,始终保持着对江南的观察。
秦逍和麝月公主平定苏州之乱,夏侯宁在杭州大开杀戒,甚至秦逍带兵前往杭州,这一切国相都通过信鸽了若指掌。
秦逍在杭州制造麻烦,国相却很淡定,对他来说,如果夏侯宁连秦逍这一关都过不去,那显然还没有担负起重任的实力,作为夏侯家内定的未来接班人,国相反倒希望夏侯宁的对手越强越好,如此才能得到锻炼。
让一个人变得真正强大,从来不是因为朋友的帮助,而是敌人的逼迫。
国相深明此点。
先让夏侯宁放开手脚在杭州折腾,即使后来局面太乱,自己再出手也来得及。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夜深人静,一般人根本不敢过来打扰,在这种时候敢这扇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夏侯倾城,而另一个则是自己最信任器重的管家。
国相府的管家,当然不是常人。
夏侯家是大唐开国十六神将之一,家丁护院从来都存在,其中也不乏高手。
当今圣人登基,杀戮无数,而夏侯家也因此结下了多如牛毛的仇家,国相当然要为夏侯家的安全考虑,在得到圣人的允许后,早在十几年前,夏侯家就拥有一支强大的护卫力量,这支力量被称为血鹞子。
血鹞子平日里分布在国相府四周,外人来到国相府,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们并不知道,进入国相府之后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严密监视,但有丝毫不轨之心,那是绝对走不出国相府的大门。
血鹞子的指挥者,便是国相府的管家。
“进来!”国相也没有抬头,知道来者是谁。
虽然这个时候有胆量进来打扰的只有两个人,但夏侯倾城是不会敲门的,能小心翼翼敲门的,只能是相府管家。
管家进了门来,小心翼翼转身关上门,这才躬着身子走到书桌前。
他年过五旬,身材干瘦,不像一些达官贵人家中的管家那般脑满肥肠,仗着八字须,在国相面前永远是谦恭无比的状态。
“杭州有消息?”国相将手中毛笔搁下,抬头看着管家。
管家知道这时候是国相写折子的时间,国相写折子的时候,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管家也不会轻易打扰,所以国相心知对方应该是有急事禀报。
管家神色凝重,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让国相有些奇怪,眼前这人确实对自己忠诚无比,也恭顺无比,但做事从来是干脆利索,有事禀报,也是言简意赅,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到底何事?”国相见到对方神情凝重,内心深处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