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任谁突然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出现,恍如揽镜自照,都会疑心鬼魅作祟,寻找替死阴魂。
太子也是如此,惊吓之下,眼泪都流不出来。
那丫头静静打量了他一番后,便笑嘻嘻地行礼,将自己是太子替身的事情,告知给惶恐少年。
真正的凤栖原听了,表情愈加僵硬,眼泪若滚石噼啪而下:“母后……母后这是嫌我不中用,不要我了?要用你……彻底替了我?”
那小女郎笑嘻嘻替太子倒了一杯热茶:“殿下说笑了。您腿伤未痊愈,我替陛下几日,应一应储君的苦差,您放心,等您腿好了,皇后娘娘还得需您支撑起东宫门面,毕竟我是女郎,应付不了太久。”
他们现在是芳华年纪,小小少年,雌雄莫辨,也好应付,可若太子年岁渐大,总会露出马脚。
这番话渐渐安定了凤栖原的心,他终于止住哽咽,认真打量起这个跟他肖似的小女郎。
不知为何,这个面露笑意的小女郎让他莫名觉得很亲和。
宋媪在一旁冷眼旁观,那贱丫头还真是自来熟,不大一会的功夫,竟然哄得太子与她倾心畅谈。
所谈内容,倒是都跟扮太子有关,问的是些太子与皇子,还有汤家一类皇戚们的相处日常,并无不妥。
当小女郎问到慕寒江时,问得便详细些。
卫栖原脸颊涨红,又羞又怒:“谁……谁说孤痴恋慕公子的!那不是痴恋!是至纯的欣赏,举凡美丽赏目者,孤都欣赏,并无男女之分,更无那些龌龊心思!”
慕公子模样文雅,值得细细欣赏。那丫头认同地点头,继续追问:“那么殿下只是欣赏,并没……上手赏玩?”
凤栖原脸蛋红潮未退,有些惭愧:“那夜宫宴,孤喝多了,也不知怎的,头晕晕的,总想往人身上靠,一不小心,就靠到慕公子的身上。害他摔下高阁,纯属是意外。不过到底是孤之错……如今孤的腿也瘸了,可见报应轮回。你以后看到慕公子,还有跟他要好的贵胄子弟,且得躲着些,他的人压根不管你是皇储还是皇子,下手狠着呢!”
看来太子跟慕公子结下不小的梁子,对那个闲职的慕寒江很畏惧,一再叮咛,
再接下来,少年聊的便是太子的爱好日常了。
听闻这丫头也会唱戏,太子立刻眼睛晶亮,详细问了丫头的唱腔做派后,忍不住拄着拐杖,起身扭腰,演绎了一段给同好看。
那柔软身段,不似自学,还真几分名伶精髓。
宋媪在一旁看得嘴角轻蔑,眼白飞上屋脊:太子天生骨头轻贱,养在贵人窝里也没救!
那小女郎挺会拍马屁,敲着桌面,一脸陶醉地为太子打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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