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和如遭雷劈。不光因为当下处境的暧昧,而是因为这场景……似曾相识。
想到什么,他急忙去摸自己的脸。
触手平滑,鼻翼有点油——不是。
他的脸没事!!
还有腿。虽然酸痛难当,却健康,能动。
他怔怔然。然后捂住脸,止不住开始颤抖。
正当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男人扔了毛巾,摸起电话。
“说。”他望向落地窗,听着那头的对话。窗沿的金属面恰好倒映出床上捂脸而坐的男孩。
床上。
许清和终于冷静下来,放下手,望向敞开着门的浴间。他想洗澡。
男人正背对着他打电话。
许清和深吸口气,忍痛翻身下床。在床尾地板扒拉出裤子,也不管脏不脏,龇牙咧嘴地往身上套——玛德,狗男人这是禁欲多久了,他的腰都要断了。
穿了裤子,好歹有点安全感了。他才接着找衬衫,却没找到,倒是捡了两个用过的套子……
他低咒了声,拿纸巾包了扔进垃圾桶。
有了这一出,衬衫也不找了,他转身就要进浴室。
“……一个小时后我要看到报告。”窗边的男人摁掉电话,慢条斯理道,“虽然很失礼,不过,我想,你暂时没法洗澡。”
许清和停步,转身看他。头发乱翘,眉目倦怠,上身遍布暧昧的青紫,但神情冷静,与方才在床上捂脸颤抖的情景判若俩人。
男人的目光带着露骨的审视。
许清和皱了皱眉,按捺住想揍人的冲动:“你想说什么?”
男人走回来。
他太高了,不过走近几步,就是满满的压迫感。许清和忍不住退两步。
男人却越过他,扔下手机,抓起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支票和笔,慢条斯理写了两笔,撕下一张,递给他。
“我没工夫跟你扯皮。”男人收起审视,语气淡淡道,“五百万,忘了。”
再次听到这话,许清和已没了曾经的愤怒,自然不会做出跟上回一样的选择。
他接过支票瞄了眼,确认没问题,随手搁在桌上。
“行,不过我有两点要求。”
男人神色微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许清和职业浅笑:“我也只是提一提,听不听在你。”
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道,“第一,劳烦刘董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连累我。”
“第二,倘若做不好第一点,请您务必管好身边人,不要给我招麻烦。”
男人:“……”
许清和冷笑:“怎么?做不到——”
“谁告诉你我姓刘?”男人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许清和:“?”
桌上的电话震动了下。
男人轻哂了下:“算了。”直起身,拉开系带。
许清和忙道:“等下,先说清楚,你什么意思?你不姓刘?那你是谁?”
男人脱下浴袍随手一扔,漫不经心地:“与你无关。”
精壮胳膊、结实肌理,直白地显露了这人练家子的本质。只是现在腰侧、胳膊上数道抓痕——
许清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也对,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扭头踏进浴室,临关门前,想起什么,忙问,“房间是你定的吧?”肯定的语气。
男人已经脱了浴袍套上衬衫,听到他问话,头也不抬。
许清和默认是他,道:“那麻烦你走的时候别退房,再留个卡号。房费我出,押金我打回给你。”他假笑,“毕竟我也不能白睡,好歹表示表示,对吧?”
男人:“……”
……
待许清和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男人已经离开。
当然,没留卡号。
他也不在意,打电话让酒店的人过来收拾房间,还给自己叫了大餐。待吃饱喝足,他再次躺回干净柔软的大床上,睡他个昏天暗地。
时隔两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但他清楚记得,狗男人临天亮才让自己睡下,醒来又被他用五百万羞辱,惊怒交加之下,试图动手。但狗男人力道太大,他动手仿佛跟人调那个情似的,还差点被摁着再来一次……
总之,这般冲动,导致的结果就是,他走出酒店时,不光形容疲惫、脚步虚浮,连衣服也是皱巴巴不能见人的。
然后就被守在楼下的记者拍到。
还被人扒出明辉的刘董当晚住的跟他同一房号——就是没人知道他喝多了走错房间。
不到半天功夫,网上铺天盖地全是他的丑闻……他的事业也因此停滞不前。
这一回,他不会再犯傻。
吃饱了睡,中途还被经纪人赵显义打来的电话吵醒。他直接挂掉,关机,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