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于禁就迎了上来。
“主公,您还是不要再来了,尊使心志甚坚,远非言辞所能动,反而您轻车简从而出,容易给人留下可趁之机。”
王匡摇摇头,“本初只是一时伤心,怒生恶言,并不是真的要对我怎样,不过,季友就……”说着,他又是一声长叹。
于禁沉声道:“主公放心,公子已经得信,说不定已经在回营的路上了,有公子在,一切难题都当迎刃而解。”
“什么?鹏举要回来?”
王匡脸色剧变,顿足道:“他回来做什么?以他的脾气,回来只会添乱啊!而且,他回来了,虎牢关怎么办?进兵洛阳之事又当如何?因私情而废国事,这又岂是臣子所为?”
“……”于禁不能答。
按照王羽事先的布置,和他一贯的风格,这次回来,八成是要大闹一场,说不定还要抢人什么的,所以,于禁已经做好了翻脸动手的准备。
不过,抢人容易,善后就麻烦了。
王匡的担忧,于禁是明白的,但他没多做考虑,那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按照主公的交代,他只要练好兵,做好保卫工作就可以了,大局战略什么的,只要信任主公,奉行不悖即可。
王匡也没指望得到答复,相处这些天,他已经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属下很熟悉了。
正如王羽所说,此人性格严谨,做事井井有条,表面上的确不出彩。可是,但凡懂些兵法之人,看过于禁练兵的成效,以及布置的营盘和警戒线,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对此,王匡也只有惊叹感慨的份儿了。
他听管家王朗说过,王羽当日挑人的时候,就是在人群里随意走了一圈,然后随手点出一人,问了个名字,结果就挑出来这么一位堪称名将之人。
是运气?还是眼光?只有变得高深莫测的儿子自己才知道,老王匡无暇深思。
实际上,若不是胡母班之事牵涉太多,后果太严重,他原本不打算再插手家事,尤其是军务。儿子做的很好,只要交给他就可以了。
可胡母班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唉!老王匡再次叹了口气,举目希望,只见残阳如血,天空阴霾,他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因为心情太过沉重,所以他并没有留意到,于禁脸上不动声色,但手却一直按在刀柄上!从手背上的浮现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握得相当用力!
这是一个信号,接到信号的泰山兵,都打起了全副精神,手中的强弩上,虽然还没放上箭矢,但弓弦却早已张紧,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剑拔弩张!
于禁的严阵以待,并非无的放矢。
路边的一处院落中,正挤满了人。
一眼望去,尽是形容彪悍的甲兵,逢纪混在其中,显得分外瘦削。此刻,逢纪也是手握剑柄,满脸急切,一副恨不得破门而出,大开杀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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