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蒯良忘记了一件事,有句老话是这么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蒯良一路追到了筑阳城下,远远的已经看见了刘表的队伍,正待催动兵马上前时,只听得一阵鼓角声昂扬,竟有数千伏兵杀了出来!
蒯良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但南阳境内明明已经是曹cāo的地盘,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敌对势力存在。本就是长途追击而来,士卒的体力、士气都差不多到了极限,又被人打了个埋伏,三千追兵全军覆没,蒯良死于乱军之中的这个结果,一都不让人感到意外。
事后才发现,这支奇兵不是什么天降神兵,而是被围在武关那支董军残部。这支兵马由李儒、牛辅率领,在武关很是抵抗了些时rì,后来得了张绣之助,冒死突围出来。
曹cāo没将这支残兵当回事,反正他们也没地方跑,只会从一个包围圈出来,然后落入更大的包围圈而已,眼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青州军的动向上。
他没想到的是,张绣这个人很有义气,不光冒死去救昔rì的同僚,而且和已经失势的刘表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于是便有了这场伏击战。如果刘表跑不出来,张绣甚至还打算去襄阳城救人呢。
两下汇合,稍事商量,当即由刘表引路,数千残兵一路急行,穿城过市,直奔江陵城而去。
刘表在权术上也很有两把刷子,这几年也没闲着,他任由蔡、蒯两家把持襄阳的军政大权,将江夏全权委托给黄家,以此为代价,却换来了调整那些相对偏远之地人事的权力。
他任命向朗为江陵太守,拉拢了逐渐被排除出荆州权力核心的向家,任命从子刘磐为长沙太守,控制荆南,也算是个由外而内的反向渗透。
如果让刘表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荆州的大权迟早会彻底集中在他手上,可惜,他没这么多时间,天下大势变化得太快,太急了。结果这些布置都变成了后路,挡住了蔡瑁的几次追击后,在十一月十一这一天,刘表安然进入了江陵城。
向朗率满城官员出迎,被江东军从长沙赶走,后撤到了武陵的刘磐也派出了使者,逃出了襄阳的刘表反而是整合起了一支颇具规模的战力来。
刘表这么深谙权术的人,当然知道单凭这力量无法抵挡曹cāo、孙策,甚至连全力以赴的蔡瑁、蒯越都挡不住。别看向家现在表现得知恩图报,若是被大兵压境了,也不会比蔡、蒯两家强多少。
他的应对之策是传檄天下,直斥曹cāo为国贼,号召天下,效法讨董故例,骑兵共诛之。
在不明状况的人看来,肯定会觉得刘表已经失心疯了,明明曹cāo势大,他命都捏在人家手上的,竟然还敢这么高调的传檄天下。
可在王羽看来,刘表这一招可谓妙至巅峰。
“但凡是大战,总会有个匪夷所思的导火索,这莫非也是规律吗?这场决定天下气运的大战,恐怕要提前了。”
“刘景升以宗室身份提出倡议,我军自然不能不响应,如今各部兵马都已经部署在了要害位置上,将士们枕戈待旦,蓄势待发,一旦响应,形势的紧张程度自然会升级。相形之下,刘景升现在只剩江陵一城,武陵、零陵两郡而已,一时还有谁顾得上他?”
贾诩冷笑道:“此人眼光、手段俱是一流,只是不知兵事,否则据荆襄之地,又何愁没有一番作为?若战事真的就此展开,后世青史之上怎么也会书上一笔,倒也不枉他这番苦心筹谋了。”
王羽浑不在意的一笑道:“管他后世如何法呢?总之,决胜中原的一刻,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