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土包之下,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全副武装的吴军,他们各执火把,将土包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最前两队是铁盾兵,其后是枪戟之兵,再往后便是弓弩手,如此阵势,竟似早知到他们要来劫营,事先故意排布好的一般。
如果仅仅是这样,张辽也不会畏惧,因为在如此近的距离,他的骑兵都可以在弓弩手不及发箭的情况下冲破土包,而在张辽眼中,吴人的那些盾戟之兵,统统都是不堪一击,自可轻易摧破。
真正让张辽震惊的是,吴人已在土包四周堆满了柴草,一把火下去,四面都将被火焰重重围裹。而胯下的战马可以不惧敌人兵锋之利,但动物的畏火的本能,却会使它们不听驾御。
失去了坐骑的八百人,陷入吴军的汪洋人海中,将只有被宰的一条路可选。
“怎么可能,孙权怎么可能识破我的用意,这怎么可能……”
张辽神情震怖的环视着土包之下,黑压压的吴军,手下的那八百精锐之士,也皆面露惊惧之色。
这个时候,在土包下火把围簇之间,一人高声喊道:“来将是张文远吧,呵呵,孤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张辽凝目细看,却见火把之下那人,生得碧眼紫髯,料想便是孙权无疑了。
此刻,明智中计,但张辽却是一身的从容,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吴侯帐下竟有高人,能识破我的计策,但不知此人是谁,可否告知,让我张辽今曰死得也瞑目。”
孙权得意道:“孟德有张文远,孤自有吕子明,而今看来,孤还是胜了孟德一筹啊。”
孙权把功劳加在了吕蒙身上,这也难怪,他总不能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说这张辽的计策,乃是千里之外,人家汉中王手下的那个方中正识破得吧。若是如此,纵然今曰胜也,也显得江东无人,反倒不利于鼓舞士气。
屡战屡败的江东,太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人心了,为了这场胜利,孙权红口白牙说谎也再所不惜,当然,反正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了。
“原来是吕子明啊,江东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是我张辽大意了。”张辽言语神态之中,已显出悲壮之意。
先前的孙权,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了张辽那一番疾风骤雨般的冲营,心中也深深的为这位曾经吕布手下的骁勇而折服,方才将之围住,便有心收服,遂是客气的说道:“文远将才绝世,孤甚爱之,事已至此,文远何不做个识时务的俊杰,孤之左右,正需要你这般的龙虎之士相助呀。”
听闻孙权的招降之词,张辽却是坦然一笑,“吴侯的心意辽心领了,只是辽受魏公知遇之恩,生为魏之臣,死亦为魏之鬼,今曰虽陷此绝地,但辽也不会偷重苟且。”
张辽的话让孙权感到可惜,他心有不忍,便又劝道:“文远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初你既能背吕布而归孟德,今曰又为何不能弃孟德而归我呢,孤之求贤若渴之心,莫非逊于孟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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