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梅身儿一震,脸蛋都红到了耳根子处,低头揉弄着湿湿的衣襟,又是慌羞,又是惭愧。
陶商一腔的烈火,现下也被夫人的出现,还有她口中的军情浇灭,整个人顿时恢复了理智,干咳着道:“梅儿,去外面把我的铠甲准备好。”
他这是借机把甘梅支走,以免她尴尬。
甘梅巴不得如此,如蒙大赦一般,匆忙离去。
陶商这才起身穿衣,边穿边自嘲道:“方才是为夫我酒喝的有点高,一时上头,你别怪梅儿。”
“唉,我就知道你一喝多了酒,就会胡来。”
花木兰叹了一声,上前服侍他穿衣,“其实我也不怪她,咱们既然商量好了要纳她为妾,她早晚也是夫君的人,今儿夫君既然兴致好,要了她也没什么,若不是军情紧急,我也不会扰了夫君你的兴致。”
妻子这番话,融化了陶商残存的丁点尴尬,心中是一阵的感动,大丈夫得妻如此,实乃幸事。
除了感动,陶商是打心眼里感谢花木兰,如果不是她方才的闯入,自己就可能已经把甘梅给办了,生米煮成了熟饭。
这样虽说是一时爽快了,却丢了“幸运”这个神器属性,反正甘梅也是碗里的肉,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现在一时猴急不要了幸运属性,那才是亏大了。
“还是夫人大度贴心。”陶商眯眯眼一笑,顺手在木兰的翘上摸了一把。
“去!马上就要打仗了,还没个正经。”花木兰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含着一抹喜欢的浅笑,继续给他穿衣。
外衣穿完,夫妻两人便一起出了外帐。
此时甘梅已趁机换了件干的衣裳,只是发丝仍挂着水珠,让陶商一看到就不由想起先前的惊心动魄,心中不禁又怦然而动。
不过大战当前,陶商也没功夫想别的,屏弃杂念,一面由她俩人为自己穿盔甲,一面连发号令,命廉颇等诸将,速率诸营兵马出动,往营墙一线列阵以待。
陶商有种预感,这一回必是吕布听说袁耀的兵败之后,想借袁术之手拖垮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恼羞成怒之下,决定亲自动手强攻大营。
“真正的恶仗才刚刚开始啊……”
陶商深吸一口气,不再留恋于儿女私情,长剑悬于腰间,自信从容的步出了大帐。
花木兰紧随于后,夫妻二人翻身上马,直奔营门而去。
甘梅则立于帐门处,指尖拢起脸畔湿发,双手合什,眸中闪烁着真诚,口中喃喃祈愿,祈求上苍保佑陶商安然不恙。
……
锣声渐息,诸军列阵完毕,整个大营安静了下来。
乌云压顶,天地昏暗。
风从西来,吹过沂水,挟着泥土的气味掠过大营,吹动着一面面战旗,迎风飞舞。
那一面最耀眼的“陶”字大旗下,身披银甲的陶商巍然而立,花木兰横立马,守护在旁边,前后左右则环护着一千精锐的亲军。
谋士陈平,则躲在陶商的身后,依旧是一脸的醉意,手里把玩着酒葫芦,懒散随意的形容,与整座大营肃然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前方营垒一线,廉颇、李广、樊哙诸将皆已就位,一万陶军将士,肃然列阵,严阵以待。
秋风抚面,风中,陶商嗅到了一丝浓烈的杀机。
地平线的尽头,沂水之畔,一条黑色的粗线,正在缓缓蠕动升起,远处传来阵阵的闷雷声,大地随之莫名的颤栗起来。
一众将士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
紧张却又无畏,一双双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南面方向。
黑线越来越近,越来越粗……
突然间
滚滚如涛战旗,森森如林的刀,一瞬间填满了视野。
一万五千人的吕家步骑军团,如漫过堤坝的潮水,浩浩荡荡的逼近而至。
身披玄甲的吕布,令天下英难为之丧胆的方天画戟斜拖在身后,胯下赤兔马如烈焰流云,挟着霸绝天下的气势,傲然行进于最前方。
前番下邳城下,射戟赌局失败,他忍了。
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放弃在下邳城外跟陶商翻脸,却为陶商所讽,他也忍了。
为了除掉袁术安插在他身边的钳制,眼看着陶商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场大胜,他还是忍了。
现在袁术那不争气的东气,竟被陶商用五百铁骑,摧毁五千淮南军,致使他借袁术之手,拖垮陶商的计划失败,到了这个地步,他已忍无可忍。
吕布知道,无论是袁熙还是袁术,都是没有用的废物,指望着他们是没有用的。
阴谋用尽,现在只有阳谋,吕布要用自己无敌于天下的实力,堂堂正正的摧垮陶商。
“陶商,你活蹦乱跳的好日子到头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