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沮授和龚茂一样不认得尚正,尚正却如认识龚茂一样认得他两人,眼前一亮,心道:“我这是初来州府、初谒方伯,如论与方伯的远近亲疏,我不如龚从事,龚从事如果真是受赵家之请托而来,那想来他定是已经有了说辞,如被他先见到方伯,万一方伯被让说动,我再见方伯,怕是会对府君之事不利,……我何不趁此良机,先将此事报与方伯?”
念头打定,他端重地下揖行礼,说道:“在下魏郡主簿尚正,见过治中、沮君。”
“噢?君即是荀府君新任之魏郡主簿尚君?”
“正是。”
“素闻君清正之名,今来州府可是有事?”
“正是,在下奉鄙郡府君之令,特来向方伯面报郡丞李鹄被下狱一事。”
“……,郡丞李鹄被下狱?这是何时的事?”
刘惠与沮授相顾对视一眼,他二人久为大吏,各有城府,骤闻此事,虽然惊讶,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边儿上站着的龚茂闻得尚正此言,却顿知不妙,面色一变,心中想道:“坏了!如只有沮公与在倒也罢了,刘子惠却也来了,一旦被他知道李鹄因何下狱,怕却是会立刻便带着尚正去见方伯!”当下就要开口插话,想不给尚正回答的机会。
尚正却已开口说道:“前天早上的事儿。”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龚茂似有插口的意思,这使他确定了龚茂今来求谒王芬必是受了赵家的请托的猜测,事关荀贞的大事,索性不等刘惠与沮授再问,主动将李鹄被捕之缘由、经过道出,说道,“李鹄遣佐吏刺死了鄙郡守繁阳丞李骧,行刺的这个佐吏没能逃出繁阳,旋即被捕,供出了是受李鹄指使,鄙郡府君因令鄙郡贼曹捕拿李鹄,李鹄聚佐吏、门客十余持械顽抗,不得已攻破了他家的宅院,於前日早将之下狱。”
郡丞遣人刺死了县丞,而且在被捕拿的时候还持械顽抗,并且听尚正话里的意思,这个李鹄还没有在吏舍里住,是在外边的宅子里住的,这种种行径俱是严重地触犯了律法。
刘惠、沮授的城府再深,此时也忍不住为之变色。
刘惠是个耿直的人,怒道:“李鹄竟如此罔顾王法、胆大妄为!”
沮授心思细点,问道:“他为何刺死李骧?”
杀人得有动机,要想让人相信确实是李鹄派人刺死的李骧,这个动机必须要能仍然信服。在来州府前,荀贞已就这一点交代过尚正,尚正故作为难之色,看了看塾外。
塾外有吏卒在,沮授走到门口,令吏卒向外退了些距离,转回来,对尚正说道:“塾内无有旁人,君可言之了。”
尚正遂说道:“李鹄猾虐之人,贪权好利,暗忌府君威名,久yu得府君短长,意图以此为胁,畅其心志,依刺死李骧的那个李鹄之佐吏的供词,他因之yu收买李骧,却被李骧痛斥,李骧於酒后言:我要将此报与府君知!李鹄闻之,惧鄙郡府君知晓,乃令佐吏刺死了李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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