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的坐车先停了下来。路上没什么行人,荀贞不必担忧会被人看到,因而从车中下来,先笑着拍了拍已从马上下来的严猛,又握了握也已从马上下来、跟在严猛后边、快步迎过来的赵云的手,道声“辛苦”,握着赵云的手和他一起往正朝路畔停去的那两辆辎车走去。
荀贞心道:“公达只有一人,辎车却怎么两辆?”
正要问赵云,那两辆辎车停下,其中一辆的车门打开,露出一人的脸,正是荀攸。
荀攸见荀贞亲自迎来,忙从车上跳下。
“公达……。”荀贞话未落地,第二辆辎车的车门打开,从车中出来一人。
荀贞看去,楞了一愣,旋即惊喜,说道:“叔潜,你怎么来了?”
叔潜,即姚昇。荀贞为赵国中尉时,姚昇时为郡内襄国县的县令,陈午当时便是他县内的一个亭长,荀贞讨张牛角、张飞燕时路经襄国,得与他相识,之后常有书信来往,一直到荀贞迁为魏郡太守后,他两人间的书信也没有断绝过,彼此熟稔,关系甚佳。
姚昇容貌甚伟,这些年未见,须发愈盛,几可与关羽、蔡迁媲美了。
他笑着迎上荀贞,长揖一礼,笑道:“荀君不欢迎我么?”
“这是什么话!……只是,我离魏郡前,於你信中见知:你说你被朝中征拜为郎。却怎么不在洛阳好好地做你的三署郎,跑来我颍阴了?”
姚昇长叹一声,抬头望天,指着蓝天白云,说道:“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悠悠苍天”者,老天爷“此何人哉”,这是什么人啊!
连到一块儿就是:老天爷,这是一个什么人啊!
荀贞莫名其妙,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荀攸在旁笑着解释说道:“叔潜尝谏言大将军、司隶,大将军与司隶不能听,是故叔潜有此慨叹。”
“谏言什么了?”
姚昇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事儿先不说,荀君,先说说你的事儿吧。”
“我有何事?”
“朝中已赦君罪,我闻欲召君入朝,拜君为左中郎将。”
荀贞转顾荀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荀攸答道:“我之所以在接到君信后没有立刻归来,迟到今日才到乡中,主要便是为了此事。接到君信后,我当即便想归家,是袁司隶、曹校尉劝止了我,他两人说,大将军虽久闻君名,然未尝与君谋面,是故可能不知君才,劝我跟他两人一起去见大将军,当面陈说,以求能说动大将军奏请朝中,赦免君罪。……我於大半月中,见了大将军三次,总算没有白费口舌。”
“原来如此!……那这左中郎将又是怎么回事?”
“袁司隶本想举君为执金吾,如不能得,则退而为羽林中郎将,以此意告大将军,只是大将军却以为,君名望高远,如为羽林中郎将,则或屈君,而执金吾秩中二千石,以君之名与能,固堪此任,却又恐朝中常侍会横加阻挠,不如举君为左中郎将。……我与叔潜离京时,太后已准了大将军之奏请,并复君颍阴侯位,大概诏书很快就能送达颍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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