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我这个至爱兄弟,四千多虎豹骑的弟兄才埋骨他乡,我与那曹子孝不共戴天!”
说罢…
“嗖”的一声,曹纯拔出了这千夫长腰间仅存的长剑。
他自己的剑早已因为爬山、劈石而变得顿了,反倒是如今手中的这一柄,锋利异常,最适合杀人!
“哼…”
一声冷哼,曹纯抹了把嘴,他再度狂灌一口酒,踉踉跄跄的走出了这虎豹骑的残帐。
月下,剑锋利无比…
那剑刃的寒芒,对准的,正是…这襄阳城的官署。
正是他的那“至爱亲朋”、“好大哥”曹仁的住所。
…
…
月亮仿佛被乌云遮蔽,整个襄阳城的街道没有一丝光亮。
一枚“连弩”摆放在案几,这是那“张无忌”投诚时,从江陵偷回来的连弩,面那“黄老邪造”四个字显得格外的惹眼。
这已经是曹仁连续失眠的第二个夜晚。
他坐在案几,却没有在看公文,也没有望向身旁的“连弩”,眼眸中满是空洞与萧索。
像是陷入了某种冥思。
而他的头顶,一块儿曹操亲赐的牌匾,面那硕大的“天人将军”四个字金光熠熠。
这还是南郡之战时,他的部将牛金带三百人,被周瑜的数千先锋军围困。
曹仁带着几十骑冲进去救人,先是救出牛金,又折返冲进去救出牛金的士兵。
然后,就像是开启了“无双割草”模式一般,愣是凭着那震荡九霄的慷慨勇武之气将周瑜的大军逼退。
从此,曹军中将曹仁称之为“天人”!
而头顶的这块儿“天人将军”的牌匾,也像是在彰显着他曹仁这些年的卓越与辉煌。
只是…
曹仁心头的苦,又要向谁诉说呢?
而这份苦的源头,便在于他这“庶子”的身份。
曹仁与曹纯的父亲是曹炽,在桓、灵帝两朝时,先后做到过太中大夫、司马、长史、侍中、长水校尉,就连曹操都要按照规矩,称其一声“从父”!
再往一代,曹炽的父亲曹髦,是曹操祖父曹腾的亲兄弟,也做到过颍川太守这样的官衔。
正因如此,曹仁的家族是沛国谯县的大族,家境殷实。
曹仁比曹纯要长两岁,可在曹仁十五岁那年,其父曹炽去世,十三岁的曹纯便以“嫡子”的身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家之主。
整个家族的一切资源悉数归于曹纯一身!
也正是因此,尚未及冠,曹纯就已经是黄门侍郎,在天子身前服侍,这是标准的“子承父业”,一步一步做到他爹曾经做到过的长史、侍中的剧本。
可…曹仁呢?
他作为曹纯的兄长,还年长曹纯两岁,却因为曹纯庶子的身份,与家族中一切资源渐行渐远。
而父亲的逝去,就标志着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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