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那荆州使者诸葛恪,孤今日就要他的态度!”
“孤今日就要知道,何为鱼?何为熊掌?他诸葛恪究竟要怎么选!”
…
…
许都城,东吴官员的驿馆。
诸葛瑾要弹奏古琴,他的脸虽狭长似驴,但他却是个讲究的人,每每弹琴都要先端进来半铜盆清水,然后将手清洗三次,静心三十息,才能开始弹奏。
这次也是一样。
而诸葛瑾的琴声,仿佛从来都带着一股魔力,能让听到它的人迅速的安静下来,沉浸在诸葛瑾指尖与古琴触碰流出的清韵。
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感染着这驿馆处的每一个人,却也感染着,驿馆之外,那刚刚转过街巷,本要步入这驿馆的诸葛恪。
如今的诸葛恪,已经处于…极致的挣扎中,整整五天了,还是…那个问题?
东吴要以生父“诸葛瑾”全家老小的安危要挟诸葛恪就范,代表荆州与东吴、曹魏签下一纸两年的停战协定,名义上是造福黎民,实际上是拖延时间,包藏祸心。
若做,那无疑…
他诸葛恪将成为荆州的众矢之的,将辜负关麟的栽培与器重。
若不做,那…他与诸葛瑾之间那生父的情,又是能够狠心割舍,狠心见证生父一家灭门的么?
至今…
诸葛恪都还没见过他的继父诸葛亮,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对生父诸葛瑾的情,愈难割舍,越想…心头最是挣扎,复杂。
左边?还是右边?
遵从孝道?还是遵从大义?
是做汉室子民唾弃的荆州之叛徒?还是做心似钢铁的不孝之子。
一连几日,诸葛恪都很是挣扎。
挣扎着…挣扎着,他不自禁的就来到了此间,来到了父亲的驿馆处。
他想要单独与父亲畅谈一番,也聊聊他的心境…一如他小时候那一次次的父子闲谈纵论一般。
但他没有敲门,琴声…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让诸葛恪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
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了驿馆门外。
仿佛…父亲弹奏的曲子,让他又回忆起小时候父亲诸葛瑾对他一次次的谆谆教导。
那是一个画面…
是九岁那年,已经读过百卷书籍,且过目不忘的诸葛恪自诩对“四书”、“五经”、“六礼”、“七教”、“八政”有一些了解,于是便与父亲诸葛瑾探讨。
——“呦呦鹿鸣,食草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一对父子,讨论到了忠义,讨论到了孝道,从中的“鹿鸣”、“四牲”,到“皇皇者华”,再到祭祀…
到祭祀的缘由…
诸葛恪对此很是好奇,也是这一次,他了解了…祭祀是大有学问。
家庭祭祀对祖辈的缅怀与纪念;
国家祭祀是灌输于臣子对皇帝与天地的敬畏与忠诚;
学生的祭祀,则是表达对先哲的怀念,对师长的尊重,以及对“天地之道”的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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