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麟还想说话。
“好了,四哥…我帮你,我帮你还不成么?”关索妥协了…他彻底妥协了。
他发现,他再不妥协,怕是…他就没四哥了!
“四哥,你让我怎么跟爹说,我就怎么说…都依你还不成么?可你千万…千万不要把方才的这些话讲出去,咱爹从来不是个慈父啊!”
“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给咱爹留一分薄面!”
似乎是目的达成,关麟大喜。
他连忙给关索斟满茶…“弟,喝茶,话说回来,为兄也得数落你几句…你这女人缘忒好了,不过,这样对身体不好…五弟你才十三岁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有一个朋友…”
关麟已经开始新一轮的说教了。
这边厢,似乎因为目的达成,他的心情不错。
可那边厢,关羽的脸已经彻底青了,这是比那顶带了十几年的绿帽子更青的颜色,简直青的发紫,青的发慌!
关平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手背上都是汗珠。
除了惊骇于四弟那语出惊人的话语外,他的心高高的悬起,他感觉这次…四弟一定会很惨,接近于“惨绝人寰”的那种!
周仓则张大了嘴巴…
几十年来他的信仰就是关公,可这一刻,因为关麟的话,他的信仰动摇了。
过五关斩六将?
斩颜良诛文丑?
真相真的如此离谱么?
他睁大了眼睛,虽然这不能动摇他对关羽的忠心,但多多少少,他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许多。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关羽。
他想知道,这个时候,关公…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其实,不只是关公。
所有随行侍卫的心情都是高高的悬起,大家目光都盯着关羽…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们觉得关羽一定会打死这个儿子的,一定会的!
不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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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公的骄傲,那是如皓日耀辉一般,不容诋毁,不容置疑的骄傲,这是容不得半点灰烬的骄傲!
——静谧…
十息,二十息,三十息!
此间,只剩下死一般的静谧。
屋舍的外围仿佛只剩下了冷风吹拂过的沙沙声,所有人都呆住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关羽的身上。
终于,关羽动了,他没有意料中的推门而入,也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转过身,绷着脸,踏步离去。
一边走,一边小声言道。
“父!之!过!”
“是父!之!过!”
待得回到寝居门前…
议曹、贼曹掾、五官掾、门下掾等一干官员还在翘首以盼,想看看关麟那小子的惨状。
可看到关羽的表情,下意识的所有人低下了头,默契的向后退了一步,像是犯下滔天大祸的是他们!
“踏”的一声,关羽一步迈入屋中。
就在这时,他那毫无表情的面颊上嘴巴张开,一字一顿的道:“莫言关某欺这逆子,他说学武救不了大汉,那好,传我军令,明日关某与众文武一道考教关家儿女,辰时考文,午时考武!关某倒想看看,学武救不了大汉,那什么能救大汉!”
一字一顿。
字句间铿锵有力。
嘶…这…
很明显,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关羽的心情,可这种心情不是悲愤至极的那种怒气,而是一种别样的沉重。
像是对儿子极端失望的沉重!
就在这时,关羽的声音再起。
“周仓何在?”
“末将在。”
“今夜擒狼,明日以狼考武,每子七匹!”关羽冷冷的道。
——七匹狼!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考武啊,关公这是动真格的了。
如果说家法,至多能要了关麟半条命,可七匹狼…保不齐就是一整条命了。
“上将军,我等…”
一干官员连忙劝道…他们感觉,这事儿闹大了。
“退下!”不容置疑的声音再度响彻。
所有人低头,仿佛…眼前关公那开阖的丹凤眼是永恒的、不容挑衅的存在,且正在持续的威慑一切!
“咚…”
随着大门的紧闭声。
此间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所有官员面面相觑,有那么一刻,他们会有种感觉…不是关麟闯祸了,而是他们闯祸了。
关公带来的压迫感,太强横了!
关平与周仓也彼此互视…
关平小声道:“周叔真要去抓狼?”
周仓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关公震怒,我若不擒狼,明日…怕是关公的大刀就要横在我的脑瓜子上了!”
——七匹狼,以狼考武!
似乎…已成定局!
关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咬了咬嘴唇,担忧道:“依周叔所言,四弟…四弟从未学过武,七匹狼?他如何能够应付?”
是啊…
来自父亲的七匹狼?威力无穷!
俨然,父“慈”子“孝”的戏码就要上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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