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恪却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心思完全都没有在这垂钓。
诸葛瑾率先开口,“知道为何带你来这里钓鱼么?”
诸葛恪不假思索,“古之贤者都爱钓鱼,姜太公八十了还钓鱼呢?父亲是带我追慕先贤嘛!”
“呵呵…”诸葛瑾笑了,可渐渐的,这笑声变成了苦笑。
“父亲怎么了?”诸葛恪注意到了诸葛瑾表情的变化,连忙问道。
诸葛瑾感慨道:“姜太公钓鱼是为了等周文王,可方才,吾儿把为父的周文王给弄丢了!”
这…
诸葛恪反驳道:“虽言听计从,却毫无担当,遇事拿别人来挡?又有什么用?若周文王如此,姜太公有六次兵败如山倒,是不是,就要被周文王羞辱六次呢?”
诸葛瑾笑:“周文王一怒,拿姜子牙撒气,可姜子牙的儿子不服气呀,也拿姜子牙撒气!”
这一对诸葛父子之间,百无禁忌…
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什么姜太公、周文王,什么服气、撒气…统统都可以说。
“孩儿只是替父亲不值!”诸葛恪撇着嘴,“二叔在刘皇叔那儿,何曾受过这份委屈?待会儿回去了,我就将那驴杀了,今晚咱们吃驴肉。”
“那驴,吴侯可是起名诸葛瑾,岂能说杀就杀?”诸葛瑾感慨道。
“杀了、吃了以后,江东的父亲就死了,活下来的父亲与我一道投刘皇叔好了…让那孙权后悔去吧!”
诸葛恪的确有才华,可有才华的人往往都很自负,更会有属于自己的那份风骨。
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够给父亲面子,够给孙权面子了。
倒是诸葛瑾,越发的语重心长,“别人赞誉吾儿时,吾儿总说可知我诸葛一氏,家学渊源…但你又知道,何为诸葛一氏?何为家学渊源?”
这…
诸葛恪眨巴了下眼睛,做好了听长篇大论的准备。
诸葛瑾侃侃道:“我诸葛氏一族世居徐州琅琊,先祖诸葛丰自幼聪慧,读经阅史,和伱一样被喻为神童,在元帝朝时就做到了司隶校尉、光禄大夫,却因为性情刚正不阿,对贪官污吏、阿谀奉承之小人恨之入骨,后因弹劾权臣,被降为城门校尉,不久被免官,贬为庶人!”
“其后他诞下二子…长子,就是你的祖父诸葛珪,次子,是你族弟诸葛诞的父亲诸葛玄…其中,你祖父做到泰山郡丞,后又因性情刚正,弹劾权臣而被杀害。他死时,你父亲我年仅十三岁,你叔父孔明才八岁…”
“至于我那叔父玄,则去做袁术属吏,官至豫章太守…却因为识主不明,在袁术称帝覆灭后,被朝廷另外人选取代职务,诸葛氏一族至此没落。”
诸葛瑾侃侃而谈,诸葛恪却眨巴着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父亲说这些干嘛?”
诸葛瑾也不解释,只顾接着讲,“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从先祖诸葛丰起,到你祖父珪、祖父玄,我诸葛氏一族可曾有过崛起?可曾有过兴旺?这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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