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蹙眉:“这......”
良久,刘宏没有回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刘宏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勒令王昊停止进攻鲜卑。
卢植则是看穿了刘宏的心思,继续言道:“陛下,当初檀石槐在世时,鲜卑与我汉军作难,我汉军分三路大军北上,却被其轻易击溃。”
“如今,檀石槐已经去世,鲜卑内部渐有分崩离析之兆,此于我军而言,当真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战机,既然此事是由王使君提及,那么钱粮军马,朝廷一概不管,能胜固然好,不胜亦可自保。”
刘宏不想打仗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筹措钱粮实在是太浪费精力与时间,发动一次大的战役,几乎会要大汉朝廷的半条命,因此刘宏对打仗颇为抵触。
但如果......
打仗不需要自己出粮草,由地方自己负责,那么刘宏何乐而不为呢?
难道他真心愿意看着鲜卑解决内患,而后联络三部,一统鲜卑,再与朝廷作难?
不可能!
既然可以在他难过时,给对方一懵棍,又何必等对方痊愈以后再动手?
不管此战胜负如何,不得不承认,鲜卑内乱,的确是绝佳的出兵时机,这一点毋庸置疑。
刘宏犹豫了,皱着眉,思忖了良久,终于还是决定道:“朕当初命子霄入驻幽州,成为幽州牧,最根本的原因便是要长久地解决边地隐患。”
“如今,乌桓元气大伤,鲜卑三部分崩离析,正是我军一战而定乾坤之时,时机确实是千载难逢,但如今朝廷连年的鏖战,难以恢复根基,子霄若是愿意出战,须自行解决粮草,包括雁门郭缊所部的粮草。”
此言一出,意味着刘宏已经答应,卢植毫不犹豫地欠身拱手道:“陛下英明,相信要不了多久,王使君便可立下霍卫之功,扬我大汉雄威,力保边境十年太平。”
刘宏将王昊递上来的奏疏,转而丢给卢植,轻声道:“诏书如何拟,便交给卢卿你了。”
卢植拱手抱拳:“陛下放心,臣必定办妥。”
刘宏摆了摆手,示意卢植退下:“卢卿退下吧,且容朕安静一会儿。”
卢植颔首:“喏。”
旋即。
躬身倒着离开大殿。
卢植前脚方才离开嘉德殿,刘宏随后便招呼一声:“来人,唤中常侍张让进来。”
殿中侍从揖了一揖:“喏。”
不多时,中常侍张让来到嘉德殿:“陛下。”
“让父。”
刘宏招呼一声,摆手示意其一旁落座:“你说子霄他......到底是留在幽州好,还是在京城好?”
中常侍张让猛地一怔,顿感今日的谈话有些诡异,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便试探性问道:“陛下,您怎么忽然这么想?”
刘宏吐口气,倒也没有遮掩:“今日收到奏疏,子霄想要出兵鲜卑王庭。”
“哦?”
中常侍张让愈加惊诧:“出兵鲜卑王庭?王使君疯了吗,他应该清楚,草原之上,骑兵为王,汉军以步兵为主,绝非鲜卑人的对手。”
刘宏摇了摇头:“朕不是那个意思,子霄既然敢出兵,就证明他有一定的把握,朕只是忽然觉得,即便是朕拒绝出兵,也拦不住子霄。”
“这......”
中常侍张让陡然间明白了刘宏的想法,他是觉得自己有些掌控不住王昊,这才生出一抹淡淡的不安。
毕竟,相比较刘焉、刘虞,他们在朝中皆有质子,唯有王昊可以毫无忌惮。
“让父,你说此战之后,将子霄从幽州调回雒阳如何?”
“这......怕是不太妥当。”
“哦?”
刘宏诧异:“为何?”
张让忌惮王昊在朝中的影响力,他一旦回来,还会有自己的好日子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陛下,幽州初定,正需要王使君这样的镇场,才能令其真正富强!臣以为,王使君志虑忠纯,对陛下绝无二心,他进攻鲜卑王庭的目的,也是为了幽州的长治久安。”
“幽州太需要一个安定的发展环境了,外患若是不能定,如何能够安定发展?如何能够变得富庶?如此一来,现在的幽州必定成为异族争相进攻的焦点,毕竟富庶起来的幽州,对于异族的誘惑更大。”
“王使君冒险进攻鲜卑王庭,是从根本上,为幽州安定而战,如此忠义之臣,自当好生留守幽州,待幽州真正富强起来,再回京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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