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吗?”
昨日尚且志得意满,准备大干一场的杨赐,今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直接蔫儿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素来防守严密的廷尉府,在有精兵悍卒保护的情况下,两个仅剩的活口,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人刺杀了,甚至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清楚。
简直令人心寒!
“嗯。”
杨彪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头滚动,面色阴沉道:“是淬着鸩毒的透骨针,一针命中要害,根据查验,应该是从地牢小窗飞射进来。”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惊悚,但经过仵作的检查,倒也十分清晰,透骨针原本便是杀人利器,又淬了鸩毒,自然是一针封喉,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因此连看守都未惊动。
而根据当时的方位,自然也能推断出行凶者是如何动的手,地牢中用以通风的小窗口,便是唯一的行凶地点。
“行凶者可找到了吗?”
杨赐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试探性问道。
如果能够找到行凶者,还可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事情便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否则当真会成为一盆屎,扣在士人的头上。
“还没。”
杨彪摇了摇头,吐口气:“郭廷尉在第一时间整饬了府中官员,发现一个名叫鲁诚的人,已经消失,目前正在全城追捕,而且执金吾也在帮忙。”
“父亲放心。”
杨彪尽力安抚:“这人应该很快可以找到。”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这個人很可能已经被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闭嘴,不会泄露阉宦的秘密。
杨赐长出了口气:“怕等你找到以后,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杨彪默然,没有接话。
显然。
自己的父亲已有预料。
杨赐抬眸扫过眼前的官员,面上没有表现出半点愤怒,只是略显遗憾:“次阳,此事已经引起陛下重视,怕是不太好收场了。”
原本是一柄强攻阉宦的利剑,如今却成了双刃剑,伤不到阉宦,反倒是倒崩回来,砍向了他们自己,此前用力越猛,伤害便越大。
袁隗缓缓点了点头,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是啊,如今阉宦得手,灭了人证,即便咱们不再提及此事,他们也一定会趁势反攻。”
“郭廷尉他......”
“唉!”
袁隗轻叹口气,面色阴沉:“只怕是首当其冲,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职务,赵忠、张让既然抓住了机会,就绝不会轻饶郭昀。”
全都是千年的狐狸,杨赐自然也明白,阉宦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当真走到这一步,咱们必须要推一个人上去,顶替郭昀的职务,决不能让阉宦得逞。”
事已至此。
即便是杨赐也明白,郭昀怕是保不住了。
至少,是官职保不住了。
阉宦与士人的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稍有不慎,必会毁于一旦,轻则丢掉官职,重则伤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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