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懒洋洋地晒在身上,很舒服。
我在田野上狩猎,非常简单的活,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唯一要做的就是挑选哪一只生物下手而已,目标确定后,将手中的金刚刀投射过去,一击必杀。
不一会儿,一只双峰母牛被我的蜘蛛丝缠住缚在一边准备挤奶,旁边的火架上烤着一只小乳猪大小的六耳野兔,我将在田野上能找到的香料蔬菜切碎了撒上去,烤出来的油脂滋滋地响,肉香的味道飘溢四周。
突然,一直在旁边很驯顺地吃草的龙鸟骚动了。它使出龙鸟的祖先一直以来流传下来应付危机的绝招,一头扎进了松软的泥土中,崛着屁股匍匐在地上颤颤发抖。
一直体型有1米6的大型黑豹悄无声息地匍伏在粗大的树枝上,它的身形健硕,很具有流线型的曲线美感。此刻它凶狠的眼神盯在火架上的烤野兔,口水毫无保留地从獠牙缝隙中淌出,挂成一条线滴往地上。
“咔咔!”它冲我吼了几声,似乎是要我离开,乖乖地把食物留下。
有意思,这个畜生还是个讲道理的强盗啊。
我笑着给野兔划了一刀,将一半边的野兔远远地甩了给它,它敏捷地一口咬住。一双乌黑遛滴的眼睛却没有离开另外那半边野兔,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野兔,我竟然从它的眼神中读出哀求的味道。
哎,我说大哥,你是怎么当强盗的,真是浪费了你那副很有前途的野兽派行头,你剪径就应该有剪径的职业精神,痛痛快快地扑上来,来一场热血沸腾的人兽大战,赢的把肉拿走,输的把命留下,你现在弄成这样,我真的很困扰啊。
算了,不和畜生计较。我大度地将剩下的半边野兔也甩过去,黑豹高兴地用尾巴卷起,用感谢的眼神看了看我,飞快地在树丛顶上几个跳跃,消失了。
在耽搁了好一会儿功夫以后,火架上又烤起一只六耳野兔。这种兔子非常的狡猾,因为它除了脑袋上一如它的祖先那样长着一对大耳朵以外,两边的耳骨后面还分别长了两对小耳朵,专门察听来自身后的动静,此外,它的肚皮上也进化出了鼓膜感应器,可以感应地面传来的任何轻微震动,要想接近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由于六耳野兔的肉质嫩滑,汁水鲜甜,烧烤的时候将在它的草窝附近找来的桂椒草切碎撒上,再抹上一点盐巴,就是无上的美味,因此,尽管六耳野兔的捕捉不容易,有经验的旅人们都一致推荐六耳野兔是荒野的首选菜肴,花那点儿时间还是很合算的。
当混着桂椒草的芳香和烤肉的肉香再一次弥漫四方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在远处那堆倒塌的钢筋水泥楼群废墟的缝隙中,不屈不挠地发挥着余日。断垣的影子被夕阳的日照拖得老长,倒塌的墙壁再也不能遮盖房子内部的模样,裸露在开阔空间的陈旧家私,譬如沙发,大理石桌子,钢铁制造的椅子,电视机,壁灯,所有这些残旧的破烂物什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了一层金色,重新焕发了生机勃勃的样子,惟有在这个时候,这些楼房才令人回想起它们当年曾经有过的辉煌岁月。
50年,真的可以让沧海变桑田。
那头线条优美的动物再次出现,这一次它像个忸怩的小姑娘,慢腾腾的蹭到我们的火堆前,在我的身边卧下,伸出舌头友好地舔了舔我的手。
有门路,这家伙不怕火!也不怕生人,看来是有人养的。
谁会在荒野养一头这么凶猛的动物呢?这附近看起来不像是适合人类居住的样子,因为周围的植被看起来没有凤尾树,这种唯一能净化水源的植物喜欢群栖,它们巨大的根茎在地下盘结纠缠,牢牢地将附近的泥土固定,从附近的水源中吸取养分,再分泌出纯净水,汇集成纯净水源,人类只能依赖这些水源来生活。
或许对方也是一名荒野旅人吧,旅人们上路都准备了充足的水源,一般还结伴出门,如果路途遥远的话,单身上路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了,除了用水以外,对人类威胁最大的还有那些变种的生化生物,不管是群体行动的剑齿狼,还是独行侠式的刺甲虎,都堪称是荒野中的杀手,一旦遇上了,除了祈祷跑得比它们快以外,别无它法。当然,也不排除是和我一样的生化人,我知道有些生化人能够直接饮用没有经过凤尾树过滤的水源,水中的毒素对他们的身体构不成伤害。
火堆旁边,黑豹大口大口地吃我分给它的兔子腿肉,察觉到我注视它的眼神,收敛了狼吞虎咽的样子,害羞地别过脑袋,不好意思看我。
这,它的主人是怎么养的啊?!这头黑豹也太人性化了吧!
我吞了一口口水,埋头处理我的晚餐,打扰别人吃晚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特别是对方是一头非常人性化的黑豹,天知道它会不会像人一样“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