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语从摇椅里站起来,叹息:“是我的错。”
袁松月出言帮她辩解:“下旨让老爹前往西北的是陛下!”
沈长璟冷静得可怕,谈及当今陛下和太后时语气平缓,就像是说两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可世人皆知,当今朝堂把持在太后手里,陛下能有多少发言权?”
思语起身为三人重新斟了茶,在杯盖的清脆磕碰声中说道:
“沈公子,你错了,当今陛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权无势。这次我为李余夺得禁军指挥使的权利,焉知不是当今皇上在后推波助澜,毕竟禁军本就该掌握在他手里,而李余是他不二的人选。还能任免百官,这就是皇帝目前最大的权利。”
沈长璟端在手里的茶盅停在半空中,他在沉思中看向思语,轻声说道:
“可是除掉老侯爷这事,对陛下而言,无一利好之处。小姐既说陛下能在后面推波助澜助李余拿到指挥使一职,那他就具备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心思和谋略,他为什么要去做这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秦思语心中一动,所有事情在她救起本该死亡的沈长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偏离了上一世的轨迹,或许这一次针对老侯爷的圈套真的不是永祐帝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陛下偏偏在这个时候给老侯爷下达了前往西北的旨意?”
这是最无法给出合理解释的地方,若说当今皇上没有起意除掉安定侯爷,那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下了让老侯爷前往西北边境的旨意。
而在上一世,安定老侯爷的的确确死于这次突如其来的旨意中。
袁松月在三个月之后如期得到了秦思语预言的消息,他更偏信于思语,所以听见思语自我否定的质问,他追问了一句:“难道真的不是陛下?”
秦思语靠回了摇椅中,叹道:“我们还是没有能得到准确消息的渠道,这让我们非常被动。”屋中人同时沉默,思语在摇摆的椅子上对袁松月说:“你将旨意复述一遍给我听。”
安定侯世子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一字不差地背诵了一遍圣旨,思语闭着眼靠在摇摆的摇椅上像是睡着了。
良久,两个男人用目光商量要不要退出房间去,就听见少女柔婉的声音说道:“只是调防啊。”
袁松月一愣之后,立即答道:“是。”
“按例,是否到了调防的时间?我记得京畿守备军每三个月调防一次?”
“是。但边境调防没这么固定,多是看将军们的意思。”
“皇上很少直接下令边关调防?”
“是,这也是为什么我相信是陛下要除掉我们侯府的原因。”
房间内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唯有窗外虫鸣在夜风中此起彼伏。
秦思语再次从摇椅里站起来,走到桌前坐下,抽出一张纸说:“我们来推演一下这件事所有可能的利弊,看看最终得利者是谁,或许就能窥得其后真相。”